待众人之际,全军忙于从船搬物资上岸,以成坛 “云中仙” 及管承藏宝洞所获宝藏之一部为主。
既宋神臂已知管承藏宝之事,李虺必分与青州黄巾诸帅一部,否则宋神臂必告他人,致其主公形象受损。故李虺虽留大头(毕竟灭管承海贼辛劳,不可白忙),仍分财物与青州未谋面之属;另私赠宋神臂一份,一为深结其心,二为借其镇服青州黄巾。
然仅恃宋神臂,尚不足也。管亥虽为冒牌,然乃前黄巾渠帅管戌亲弟,且貌若管戌,故必令其坐镇青州,所领兵马亦留半数,为主要战力。
至若从管承处所得粮食,则一粒不与青州黄巾,归豫章时,船载百姓,沿途需耗多粮;虽自豫章出发时已备百姓口粮,然乱世之中,粮食多多益善,岂会嫌多?
在长贵亭待五日,青州黄巾大小首领纷至,亦有数千先期抵达、待登船赴豫章之百姓。幸长贵亭几近废弃,暂可安置。
李虺见百姓面有菜色,拖儿带女、扶老携幼,心若堵物,竟难呼吸。虽知此乃黄巾之过,然今已为己属,不便发作,遂令周泰勿惜粮食,先令百姓饱腹,唯不可纵其猛吃,恐次日尽成尸骸。
安顿百姓后,李虺欲与新属熟络,戏志才已在临时大帐备宴。酒乃现成,即从管承处缴获者,虽大半为水,然小半为真酒,取大缸倒坛中即可;菜则易办,所谓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滨之地,办海鲜盛宴不难:鱼、虾、蟹、诸般贝类及海带海藻,新鲜食材简烹,便得地道海味,配 “云中仙” 之烈,实为当世难得佳肴。
宴上,李虺为与黄巾首领相融,故作 “豪气”,口出秽语,频与诸首领举杯,间询其兵马、所辖百姓之数。诸首领多出身草莽,喜李虺此态(与朝廷高官迥异),竟误认其亦为黄巾渠帅。
酒酣之际,李虺将后世猜拳之戏传至汉末,然黄巾一时难掌要领,娱乐性大减。遂改授最简之 “石头、剪刀、布”—— 此戏李虺麾下皆会,与管亥、周泰等演示后,诸首领渐入佳境,相互切磋。
终局自不待言:赴宴者多醉至酩酊,天未黑即酣睡。
次日正午,李虺正式升帐聚将,与新属议军事,问宋神臂:“宋将军,今汝所辖何地?”
宋神臂见李虺首问己,知主公重己,急起身行礼:“主公,末将所辖在东莱郡,黄县以南、牟平以西之地皆属末将,阳丘山乃末将栖身之所。”
李虺点头:“曹贼寇青州,管将军与军师来此逐之,宋将军功大。自今日起,前青州渠帅管戌所辖齐国、北海国之地,尽归宋将军;今汝所辖东莱之地,另交他人接管。”
众黄巾闻宋神臂将得齐国、北海国(青州最富之地),皆知主公甚重宋神臂。宋神臂亦明李虺意,令己挟制青州诸黄巾,亦为肯定己功,遂谢曰:“谢主公!末将定不负厚望。”
李虺复曰:“宋将军,往齐国、北海国后,汝所辖百姓,今随我归豫章,如此行军亦便。” 盖宋神臂既得好处,李虺亦提条件:既予兵马地盘,宋神臂当为表率,速交百姓。
宋神臂稍犹豫,然念李虺杀伐果断、不亏己,管承下场乃前车之鉴,不禁一颤,急应诺。
宋神臂既得利益,为青州黄巾最大势力,亦率先交出所裹百姓 —— 此为青州黄巾立表率,日后迁徙百姓,几无阻力。盖宋神臂自身既已交民,必不允他人私留百姓,免己吃亏。
青州要位既属宋神臂,其旧地需人接管,李虺遂令原居东莱郡东部、与宋神臂为邻者承之。
李虺扫视众人,问:“东牟、昌阳等东莱郡东部之地,归何人所辖?”
一人起身施礼答:“禀主公,此乃末将赵独龙辖地。”
李虺定睛视之 —— 赵独龙果人如其名,乃独眼,身高八尺余,虎体狼腰,面如刀削,颊有两道刀疤,状若蜈蚣伏面,络腮长须近尺,初见便显凶相。
李虺初对此人生厌,然众前不显露,仍和颜悦色问:“赵将军所辖兵马、人口几何?”
赵独龙答:“禀主公,末将手下兵马不足四千,百姓约三万。”
李虺暗忖:“赵独龙貌若狠人,何以兵马、地盘皆寡,且居青州近海偏远之地?其中必有事由。” 遂不动声色,暂观其变,曰:“赵将军,宋将军旧地今空,便由你接管。留百姓于斯,汝仅率本部兵马前往即可 —— 百姓送至长贵亭,备登船随我归豫章。”
稍顿思索,李虺续道:“黄县乃东莱郡治所,汝兵马寡少,恐难立足。吾再拨六千兵马予你,凑足万数,亦便你掌控地盘。”
观赵独龙兵马之数、地盘之位,知其为青州黄巾边缘化人物。李虺虽不明缘由,然此况于其青州部署甚利 —— 令边缘化之赵独龙守长贵亭近地,可保以长贵亭为中心之百姓转运基地;且转运粮草、“云中仙” 需经其地,实乃李虺暗授赵独龙特权。
所谓 “雁过拔毛”,青州其他黄巾若运粮草、“云中仙” 归己地,必经赵独龙辖境。李虺既增其兵马,实则为其背后 “收过路费” 提供支撑。
正是:
摸金寻幽追汉侯,明主开基镇海陬。
分利安兵收众志,扬帆待展九州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