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景捻须沉思道:“谷中便有青蒿。老夫愿随壮士前往,观如何用之治疟。”
李虺道:“太守肯往,在下求之不得!唯在下仅闻其法,未敢确保有效。”
言毕,李虺急令郭靖、黄邵依仲景指点,带人入谷采青蒿。仲景待其去后,复对李虺言:“老夫虽为太守,尤爱医道,无心郡务。若非得俸禄以济贫病,早辞此职矣。”
李虺赞道:“太守高风,在下钦服。然仅以一己之力,能救几人?”
“哎,多救一人是一人。医者仁心,唯尽绵薄。”张仲景叹道
李虺道:“太守谬矣!穷毕生之力治人有限,若传医术于有志者,所救何其多哉!”
张仲景问:“壮士欲老夫开馆授徒?”
李虺答:“正是。在下见识浅薄,此中道理,太守必明。”
仲景捻须踱步,似内心纠结。李虺劝道:“大人不必纠结,在下仅为提议,全凭决断。”
张仲景道:“老夫确有意动,唯时机未熟。待日后辞官归乡,再行授徒。今倒愿随壮士前去,观青蒿治疟之法。”
“太守肯往,在下求之不得!有神医相助,吾弟必得救。”
二人言及同行,沙摩柯突曰:“我亦同往!欲见中原风貌。”
仲景急阻:“少王不可。”
“吾但去见识,不惹祸端。久居山中,早盼见中原模样。”
“少王年幼,私来此地已堪忧,今又欲往中原,王上必不允。”
“父王不在,怎知其不允?”
仲景劝曰:“汝年方九岁,远途跋涉若有不测,老夫何以对王上?”
李虺闻言大惊:“太守,少王果仅九岁?”
“然。少王自小蒙老夫以名贵药材浴身,筋骨强健、臂力过人,故九岁之龄,貌若十二三。”
李虺暗忖沙摩柯日后必成将才,若携其往中原,或可收五溪蛮之心,遂笑劝:“太守,少王年幼能自武陵穿南岭至豫章,实属难得。不如允其同行,观中原风土,亦算历练。”
沙摩柯见李虺相助,好感顿生,急劝仲景:“神医,这位大哥哥亦言我当历练,望允我同往!且他能驱虎,有其护佑,必无凶险。”
李虺闻 “大哥哥” 之称,险些失态。仲景亦觉称谓不妥,忙开口劝阻。
仲景谓沙摩柯曰:“李壮士年虽若汝兄,然足为长辈,此称不敬。”
沙摩柯眨目问:“那当如何称之?”
仲景一时语塞。李虺见状,忙转话题:“小蛮王,果欲往中原一看?”
“然!久居山中,不知外间模样,甚闷。”
“观之又如何?”
“我想中原必胜武陵山!若知其貌,他日为王后,必令族人过上汉人生活,饱食不受欺,若能离五溪往佳处便好。”
李虺见其年幼有志,欲栽培之,为日后收五溪蛮及荆南诸郡埋伏笔,乃劝:“汝有贤王之气,然年幼难辨所见。仅知中原模样,不知其理,他日为王仍难安族。”
“那如何能安族?”
“需学 —— 先习汉文化,再学技艺与治族之法,长大便知如何为之。”
“当往何处学?”
李虺见其入套,笑指己身:“可从我学,吾教汝。”
沙摩柯大喜:“真耶?不欺我?”
仲景知李虺用意,急阻:“李壮士,此事不妥!我等初遇,收少王为徒不合时宜,需从长计议,待见老王武罗夫再商。”
仲景虽不疑李虺为恶,然初遇即欲收沙摩柯为徒,终觉不妥。盖古人收徒极慎,有 “师访徒三年,徒访师三年” 之俗,需双方认可方行拜师礼,且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需尽孝。仲景自身收徒亦谨,今见李虺导沙摩柯拜师,忙上前阻拦。
李虺辩曰:“太守,在下见少王乃可造之材,有古贤王风范,不忍其沦为武夫,故萌收徒之念。若太守以为不妥,在下不强求。然中原士家必因其身份不肯授治国安民之术,岂不辜负其求学爱民之心?”
仲景沉吟:“士家确不肯收,然今日初遇即收徒,未免仓促。”
沙摩柯正欲发作,郭靖、黄邵忽归,禀曰:“师父,弟子与黄将军已采青蒿而返。” 李虺视之,见十数将士各背青蒿,堆如小山,不禁莞尔。
正是:
寻药南行逾万山,偶逢医圣解危难。
蛮王早慧承师意,一片丹心拓土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