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贵,十斤一把,我全要。” 李虺还价。
十斤黄金当时合钱十万,已是巨款。古言 “千金”,多指铜千斤,一金即铜一斤,约五百钱,千金便是五十万钱。黄金稀有,至明引入美洲银后,才渐成主要货币。
乌苏利摇头:“李先生,此价难从。旁人需五十斤,看在同自西域,三十五斤两把,不能再少。”
“二十五斤。” 李虺寸步不让。
“哦,我很为难。三十斤,这是最低价。” 乌苏利语气坚定。
“成交。” 李虺见好就收,又道,“一年之内,帮我搞到精钢粉,越多越好,还有棉花、菠菜、胡萝卜、葡萄、油菜种子,有多少要多少。” 他本想说玉米土豆,转念想起美洲尚未发现,便作罢。
“精钢粉五百斤够吗?”
“最少五千斤。”
乌苏利咋舌:“这么多,需五百斤黄金。”
“三百斤。”
“四百斤。”
“三百五十斤,包含所有种子,要能活的。” 李虺加了条件。
“李先生,这价我吃亏了。三百八十斤,所有货物都给你。”
“成交。” 李虺说着,伸手握住乌苏利的手。
众人皆诧异,乌苏利问:“这是何意?”
“乌孙之俗,交易成则握手为誓,示信守。” 李虺胡诌道。
“甚好!日后便用此法。” 乌苏利欣然。
张顺这时插口:“李大哥,你找我是谈生意?”
“不,找你帮忙。” 李虺道,“我家添了两口人,屋子不够,想加盖一间,天快冷了,故来请你。”
“大哥开口,自然应承。只是今天活未毕,明天可乎?” 张顺歉然。
“无妨,我今日备材,后天你来即可。”
“好,后天一早便到。对了,大哥家怎添人了?你不是孤身从西域归吗?” 张顺好奇。
“认了个义母与义弟。” 李虺简言。
“那为何不认我为弟?” 张顺委屈道。
李虺一怔,笑道:“此事复杂,后天到我家再详说。我还要买些东西,取磨石,先别。”
孙立上前道:“李壮士,老夫也想见识你那施工图之法。张顺说得不明不白,愿随他同去叨扰,请教一二,可乎?”
李虺正欲招揽工匠,忙道:“孙师傅肯来,求之不得。后天恭候二位。” 说罢告辞,牵马往老石匠家去。
取了磨石,拴在马背上,李虺又往粮店。因典韦饭量大,买了两石黑豆、两石小米、二百斤面粉 —— 自获宫金,花钱已不似先前拮据。面粉当时为细粮,黎民黔首难得,非丰年粮店罕有。
出了粮店,李虺想起典韦母子衣物破旧,寻到布店,买了两匹上等麻布,一黑一蓝,料典母能缝制。又记起请医为典母诊病,往药店去。
掌柜见是他,热情道:“客官久别,身体安否?”
“托福。家母不适,欲请医出诊,可有?”
“有,然诊金稍贵,客官居何处?”
“上北芒里,不远。”
“可先购物,我令医准备,待归便随往。”
“善。” 李虺谢别,牵马游逛。
见一老汉挑担,笼有九鸡,咯咯作响。李虺上前:“老丈,鸡卖否?”
“卖,壮士欲买?”
“全要,几何?”
老汉惊道:“九只,每只三十钱,共二百七十钱。”
“与汝三百钱,连笼挂于马上。” 李虺付百钱三串。
买鸡者,一为典母寻事,二为添副食 —— 鸡可下蛋,蛋可孵鸡,为长远计。念及后世剧《潜伏》中翠平垒鸡窝事,不禁莞尔。
正往马上绑鸡笼,忽有人轻拍其肩:“敢问,您买马否?”
李虺猛回头,见一身高八尺、身形健硕的男子立在身后。他阔面重颐,长相俊朗,身后牵着一匹枣红战马,马头上插着草标,马上还挂着一条长枪。李虺细看那马,身材高大,非北方常见的匈奴马,乃产自武威、天水一带的西凉马,虽不及黑王神骏,亦是难得好马。
他不禁想到典韦,若给这兄弟配一匹好马,更是如虎添翼。
“此马当真卖?这般好马,可惜了。” 李虺问道。
男子道:“事出无奈,不得以为之。壮士若买,便是救了在下,日后定当报答。”
李虺觉其中有故事,想起 “秦琼卖马” 的典故,笑道:“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贱名不足道哉。尊驾若不买,在下这便告辞。” 男子拱手道。
见他不肯报名,李虺更觉好奇,道:“在下李虺,你的马我买了。只是身上钱不足,家离此不远,可随我回家取,如何?” 他想先稳住对方,再慢慢探其身份。
正是:
猛将新归谋霸业,奇人偶遇启新篇。
欲知卖马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