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极的话语如同暮鼓晨钟,在梦涵心中回荡。他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这位前辈并非要直接传授功法或提供庇护,而是要借这片古战场遗迹的独特环境,对自己进行一场另类的“考验”或“点化”。
“晚辈愚钝,请前辈明示。”梦涵压下体内依旧翻腾的气血,恭敬地问道。他知道,机遇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尤其是在这位心思难测的“歌者”面前。
元无极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指尖轻轻拂过琴弦。
“铮——”
一个清越、孤高的音符响起,并不响亮,却仿佛直接敲击在梦涵的神魂本源之上!梦涵浑身一震,只觉周围景象骤然模糊,那残破的舰桥大厅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万物凋零、唯有寂灭之意长存的虚无幻境!
这不是攻击,而是一种意境的牵引,是元无极以无上音律之道,将这片古战场积淀了万古的寂灭真意,直接映照进了他的识海!
刹那间,冰冷、死寂、万物终结的绝望感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疯狂地冲击着梦涵的心神!这比他之前在归墟暗面感受到的死寂更加纯粹,更加直指大道本源!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一切挣扎皆是徒劳,万物终将归于虚无……
若是心智不坚者,瞬间便会道心崩溃,神魂被这寂灭之意同化消散!
“紧守本心!混沌演化,有生有灭!寂灭并非终点,亦是新生的起点!”梦涵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保持清醒,混沌之躯本能运转,左眼秩序符文闪烁,右眼混沌漩涡旋转,以自身对“道”的理解,顽强地对抗着这股外来的寂灭意境!
他回想起混沌钥匙碎片中蕴含的“无中生有”的奥义,回想起星火“焚尽万物亦能创世”的特性,回想起月光“亘古长存照破黑暗”的坚韧……自身的道心在这种极致的压力下,被不断捶打、淬炼!
“铮——”
“铮——”
“铮——”
元无极面无表情,手指接连拨动琴弦。每一个音符响起,梦涵识海中的寂灭幻境便更加真实、更加深邃一股股精纯至极、却冰冷死寂的奇异能量,伴随着琴音,无视他体表的防御,直接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经脉丹田!
这能量并非归墟死气那般充满侵蚀性,而是另一种形式的“空”与“无”,它所过之处,梦涵原本因为重伤和消耗而显得虚浮、不够凝练的灵力,竟被强行“压缩”、“提纯”!一些深藏于经脉角落的丹毒杂质,甚至包括之前快速提升修为留下的一些微小隐患,都在这种“寂灭淬炼”下,被无情地湮灭、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