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靠在他肩上,天那么蓝,风那么静,佛铃声忽远忽近、忽缓忽急,袅袅不绝,不知响彻了几百年?还是几千年?让人心里涌出无限个问,随即好像就有了答案——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她和他在一起,很欢喜!
身前身后的游人来了又去了,他俩像塑化了般,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白云苍狗的注脚。她心里真愿意就这样成为永远!
他轻咳一声,说:“咱们起来吧,宝贝!这石阶坐着还是凉,我怕坐久了对你身体不好!”一边拉着她起身。
绕过白塔,石坛下立着一块汉白玉的碑,应该记录着白塔山慈恩寺的来历和故事,前面围满了游客,他知道她最怕人群拥挤,踮脚扫了一眼碑文,拉着她去前面的观景平台。
两人一下子被眼前的壮丽画面吸引,一直走到视线最佳的位置,她问:“从这个角度俯瞰,这座城市是不是也能让人发出‘江山如画’的慨叹呢?”
他笑,说:“还真是的!没想到。”
她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山上种了很多树的缘故,从这儿看,这座城市的颜色总是那么鲜丽,上次也是!”
他笑:“你是生态专家,你最有发言权。”
她看看左右,捏捏他的胳膊,微笑不语。
两人静静地看了会儿,寻路下山。
她突然想起来,惊呼:“咱俩怎么那么傻?出来玩都不知道带相机!”
他说:“带相机干嘛?看到心里不是更好?”
她笑,说:“那时候你陪着我,走遍了咱们学校,从各个角度留下每个季节的照片。后来我看着那些照片,每一张后面都藏着咱俩的故事,虽然咱俩都不在那照片里。我那时很庆幸,我没有把那张照片还给你!”
他问:“哪张?”
她说:“聂新来看你,走的那天,我给你们拍了很多照片,大部分是他和你们所有人的合影,只有一张,只有你俩,在三号楼前面。我当时骗自己‘这张照片拍的这么好,应该作为我摄影技术的里程碑留下来’,那是我手里唯一的一张你的照片。我有时不确定你长什么样了,会拿出来看看。”
他突然在山坡道上驻足,揽过她,吻她,短短的一吻,却在电光火石间炫晕了她,当他放开她时,她几乎站立不稳。他扶住她,两人左右张望,还好,这个位置没什么人,有一两个游客,慌里慌张低头过去,倒好像比他们还不好意思。两人笑。
她嗔道:“好好走路!你让别人都不好意思了!”
他很得意,说:“本来就该他们不好意思!”拉着她继续往下走。
他说:“我记得那张照片呢!你当时胶卷洗出来要给我,我说放你那儿一样,没拿,只把他们的拿给了他们。他们到现在还没把照片钱还给我呢!”
她笑:“你还真去找他们要钱了?”
他说:“当然。我朋友来了,他们跟着混吃混喝也就罢了,总不能还白让你给他们拍那么多照片吧?”
她笑,问:“那你要到钱了吗?”
他很生气的样子,笑着说:“没,这帮无赖,都说给,没一个人拿钱出来!那我也得要,要不他们还以为是应该的,得让他们心里欠着!”
她被他认真的样子搞得笑的更厉害了。
他问:“回去你给我看看这张照片,在哪儿放着呢?”
她说:“都在咱家书橱
他问:“你现在还写日记吗?”
她说:“好久不写了,忙起来顾不上写。”
他说:“太好了,以后别写了。高兴的事全都像过眼云烟,记下来的都是不开心的事。”
她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难怪她从来不敢看那些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