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说:“这倒需要我给你们先订好房,就住西湖边上的新新酒店呗,咱们住过的那家,挺方便的,行不行?”
春子说:“行,那你现在就把房给我俩订好。”
高平回屋去找通讯录,打电话。
她突然想起来,说:“我有个大学同班同学在杭州,他就是杭州人,毕业回了杭州。”
春子说:“那你赶紧跟他联系,咱去见见他!男的女的?”
她说:“男的。”
春子问:“关系怎么样?”
她说:“我跟我们班男生没啥交往,跟他算说话比较多的。”
春子问:“那你有他电话没?打一下试试呗!来都来了,别留遗憾呀!”
她答:“还是他毕业时留的电话,不知道能联系上不?不过他早就知道毕业要去哪儿,留的是公司的电话。”
春子推她:“去,快去,先联系了再说!”
她回屋,从包里取了手机和通讯录出来,当着春子的面拨通电话,没想到接电话的就是方皓峰,等她报上名字,他毫不犹豫地说:“早上九点半有一趟城际列车,十一点到,你们就坐这趟车,时间刚刚好,我去车站接你们!”
她看向春子,春子连连点头。
挂了电话,春子开始八卦,问:“这男孩有多高?”
她答:“不清楚,比你高,没高平高,高平多高?”
高平答:“谁?我?我一米七六。”
春子又问:“你说跟他说过的话算是多的,那有几句?”
她哭笑不得:“没数过!应该超过十句,少于一百句吧。”
春子说:“那挺多的!我跟我班男生说话,超过三句的都没几个。而且我想象不出,有谁一接到我的电话马上就能听出我的声音,并且答应来接我。”
继续问:“他是哪年的?比你大比你小?”
她答:“他是我们班年纪最小的,十六岁上大学,也是我们班高考分数最高的,大学四年,年年拿一等奖学金,二年级民主选举当了我们一年班长。”
春子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收起八卦刀,说:“比你小两岁呢?那算了。你肯定不会喜欢比你小的男孩,对吧?”
她笑,问:“你怎么知道?”高平也好奇地看向春子。
春子蛮不讲理地说:“反正我知道,你就说对不对吧?”
她笑说:“确实,我没法儿接受年纪比我小的男生。”
高平问:“那为啥?”
她想了想,说:“这就是个事实,好像没啥道理可讲。非要找一个理由,大概我从小就想有个大哥哥,可以保护我。缺啥补啥?”
高平和春子笑。
春子说:“那也不是,我有哥,但我一样没法儿接受一个比我小的男的。”
高平笑说:“幸亏我比你大!”
春子问高平:“那你们男的呢?能接受女孩年龄比你大吗?”
高平为难地说:“比我大的,女的?那……好像不太好吧?”
她问:“上海人好像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
春子撇撇嘴,说:“上海男的哪能叫男的,上海女的都厉害得很,男的普遍妻管严。”
高平笑着说:“你说我们男的得有多难?听老婆的话吧,你说人家不像个男人,是妻管严,不听吧,那日子都没法儿过了!”
她笑,说:“就是让你大事上要有主见,小事上随和一点儿。”
高平问:“那你说我家有啥大事?啥叫大事?”
她和春子互相看过去,一起说:“好像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然后笑。
春子说:“哎呀,做男人当然难了,要不怎么叫难人!”
她“哈哈”大笑,春子一脸得意,高平满脸无奈。
最后,高平对春子说:“行了,我看你俩也八卦的差不多了吧?早点儿睡吧,明天还要起早!”
三人起身,互道晚安,各自回房睡觉,高平最后关灯。
躺在床上,隔着两扇门,她还听到春子大呼小叫和高平沉声说理的声音,笑着眠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