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艳笑,说:“明天再说吧,他们要忙不过来我明天就回去。”
她突然叹了口气,说:“唉,看你们这样热火朝天地投入自己的小事业,感觉很羞愧,整天锦衣玉食,无所事事,虚度光阴。”
黄艳笑:“啥事业,不过就混口饭吃。你现在多好!诶,你说人咋都不知道满足呢?总看着别人好。”
她想想自己的同学、朋友,好像确实如此!每个人好像都面对着各种问题,面临着动荡和未知,反正谁都不满足自己的现状。
她叹口气:“好像不是大家不知足,而是真的各有各的匮乏,不足为外人道,因为外人眼里只看到你的风光和得意!像你,在首都,在部属单位工作,我记得你说过,‘我们那儿最小的官也是处长‘?别人不知道的,以为你这话是赤裸裸的炫耀!”
黄艳笑:“我真没炫耀的意思,在北京一片树叶落下来能砸到三个处长!”
她也笑:“类似的话我还听过’在海南,一个椰子掉下来能砸中三个老板‘。”
黄艳笑,说:“这句话我也听过。北京好多当官的都下海去海南当老板了。人家都说海南是北京人的后花园,当然是有权有势的北京人,不是我这种,严格说起来我还不算是北京人,到我儿子那一代才算是吧?”
她笑,问:“你儿子?”
黄艳大大方方地说:“我怀孕了,刚两个多月,我们已经领证了。”
她跳起来,跑到黄艳床前,握着她的手说:“祝贺祝贺!终于修成正果。你们怎么知道是儿子?你们很介意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黄艳乐呵呵说:“不介意,介意啥?都一样。刚好他家人认识个妇产科的医生,就顺便看了一下。”
她问:“什么时候领的证?你妈你爸知道了吗?”
黄艳答:“春节回来领的,跟他们说了。”
她突然喊:“那你还颠颠地到处挤着公交车给人送货呢?!”
黄艳笑着说:“哎,没事,我皮实得很,医生说已经过了危险期,那段时间我俩都不知道,我比现在干的还不要命,现在已经很悠着点儿了。医生说这样好,多活动,到生的时候好生。”
她真心实意地看着黄艳,说:“你真了不起!太能干了。不过,还是要照顾好自己啊,要不,别说你妈知道会心疼,我听了都会心疼。”
黄艳似浑不在意地说:“嗐,那有啥心疼的,不都要这样过来吗?”眼睛却掩饰地垂下,浓密青黑的眼睫毛像是沾上了几点清晨的薄雾,变得湿漉漉沉甸甸的。
她说:“哎,这是我这次来北京听到的最大的好消息,还是连环喜讯。明天我必须要表达一下心中的喜悦,让我请你和你儿子吃点好的吧?”
黄艳笑,说:“行、行、行,让你请!要不你总惦记着。”
她问黄艳:“那你们只领证,还办不办婚礼?”
黄艳说:“他现在公司刚起步,事情多的忙得要死,而且就算他不忙,等我俩筹备好婚礼,我肚子也大起来了,总不能生了儿子再办婚礼吧?所以,我俩商量了一下,就不办了,省得麻烦!本来结婚就是我俩自己的事,没必要兴师动众打扰别人。而且我家人也不在北京,办给谁看!”
她点点头,说:“我同意,结婚就是自己的事,没必要折腾自己也折腾别人,演一场闹剧。中国人的婚礼太庸俗,一点儿不神圣。”
黄艳笑着问:“那你咋,以后打算在教堂结婚?我听说那好像得先受洗。”
她笑:“那也太不尊重上帝了,有欺骗和利用他老人家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