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小贺说收到一封给我的信,我一听赶紧回来了,这不有借口回来看您了么!”
郭处长说:“那你去取信,有时间就回来看看,不需要找借口。”
她应一声:“好。”又说:“处长您拨冗也去公司视察一下,给我壮壮威风。”
郭处长笑呵呵说:“行,哪天我陪李厅长,你们公司的董事长过去看看,我也狐假虎威一下。”
两人相视大笑。她跟处长和同事们又打了一回招呼,去外经处找小贺。
见到小贺,把信递给她,两人又到小会议室说了半天话,小贺听说她已经见过郭处长,问她:“要不要去见见李厅长?”
她犹豫了一下,说:“还是不见了吧,别让谁误会了。”
小贺笑了笑,送她出去,笑嘻嘻上下打量着她,说:“你瘦了好多,脸上的线条都清晰了。”
她也笑,说:“瘦下来好去买漂亮衣服。”
小贺送出楼门,看她坐上小刘开的q45,才挥挥手进去了。
小刘看她拿着一封信上车,问:“现在去哪儿?”
她说:“送我回家。”把地址告诉小刘。
小刘又问:“你专门来拿这封信的吗?看来这封信很重要?”
她笑说:“这段时间一直不稳定,写信还留的厅里的地址,同事帮我保管,听说我出差回来,让我来取。”
小刘说:“真难得,现在还有人写信!”
回到家,放下行李,她先坐在书桌旁,取出剪刀,剪开信的封口。北的来信她都是这样拆的。看完,整整齐齐用一根紫罗兰色的丝带扎住,放在一个本来用来装人参的,很精致的木盒里。几年下来,积了几乎满满一盒。她慢慢地盖好木盒,放回书桌右手最上面那个抽屉的最里面。
她缓缓起身,开始打扫卫生。看了看四壁萧索的房间,她想:“是该买几样必须的电器、家具了,这是我的家啊,一个人安居乐业的起点和终点。”
直忙到晚上七、八点钟,她才彻底打扫完卫生,洗干净自己,铺上洁净的新床单,躺到床上。幸亏此时已是夏天,她用电水壶烧了几壶水,就在屋里洗了头洗了澡。对,她要买的第一件电器,是燃气热水器;第一件家具,是一张长沙发,或者一张太妃榻;然后要买一个大书柜……明天就去办。
躺下后,她又起身,走到书桌边,打开抽屉,取出那个小木盒,把那一扎信都拿到床上,盘腿靠墙坐着,从最底下那封读起,直至刚收到的最后一封。她决定:不回信了。
然后,她又一次更加仔细地按顺序读了一遍所有的信,终于下定决心:“烧了它们。”
说干就干,她起身,穿好衣服下楼,在路边的书报亭里买了只一块钱的一次性打火机,回家关好门,拿着那叠信到卫生间,蹲在地上,一边看一边烧,等全部烧成灰烬,直着眼睛按下抽水马桶的按键,然后又重新刷洗了一遍马桶,直到痕迹全无。
她用冷水洗了一遍脸,关了灯,躺到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