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师兄先打破沉默,他笑着说:“都怪小程,你干嘛问小师妹是不是要出国?问得小师妹都唉声叹气了。”
程师兄说:“我以为小师妹听子文那天说了厂里的情况,会想着要离开。”
她说:“咱们好像确实在一艘注定要沉的大船上,你们不怕吗?”
程师兄说:“怕也没用,这整个就是一艘注定要沉的大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朱师兄说:“我不怕,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比我小时候要好多了,那时候我都不怕,现在更不会怕。”
她点点头,笑着大声说:“那我也不怕!既然你们都不怕,既然怕也没用。”
两位师兄也笑。
程师兄说:“估计全国人民都这么想的,说不定到最后船也没沉,又或者沉了,大家又上了一艘新船。”
朱师兄说:“你说这就像我小时候饿极了出现幻觉时看到的。”
程师兄说:“那你说咋办?”
她说:“如果正当咱三个在这高谈阔论、杞人忧天的时候,船沉了,也挺好的,我觉得也不失一种幸福——既无恐惧,也无所牵挂。”
程师兄说:“所以子文才想了那么多,他有牵挂。”
朱师兄说:“你很快也有了。”
程师兄突然语带萧瑟地说:“谁知道呢?我们还没领证,一切皆有可能。”
朱师兄笑,问:“是你还有其它可能,还是她?”
程师兄说:“都有。”
她说:“要有的话,领了证也会有,也可以有。”
程师兄好像豁然开朗,说:“小师妹说的对,领了证也可以有其它可能。”
朱师兄笑说:“我看你这是得了‘恐婚症’。”
程师兄被说破,好像病也好了,又回复平常的样子,说:“你别说,可能还真是的,突然觉得有家有孩子很可怕,现在多好,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朱师兄说:“围城。你都走门口了,就进去吧!”
三个人一起大笑。她感觉像和朱师兄押送着程师兄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