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郡王府的庶子,文韬武略,有勇有谋,更兼谦孝之名。他勤勉努力十数载,不敢有半分懈怠,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又为何要到这勾栏瓦肆之地?自毁名声吗?”
“还是霍姑娘真认为他是为了情?”
……
霍九娘半响没有应声。
叶淮西诧异地望着沈砚:这个人,什么时候竟查到这么多了?
“恐怕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
沈砚一字一顿,”他的前程。“
“哇”的一声,霍九娘竟大哭起来。
叶淮西懵了。
就听霍九娘带着哭腔,“沈大人说的没错,朱承业他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扳倒小王爷……”
霍九娘此生都记得,初遇朱承业那日,他临窗而立,闻声缓缓回首。深秋的薄暮里,那道芝兰玉树般的身影,就此惊艳了她往后的所有年月。
只是她未曾料到,他此番前来,竟是为着一桩交易:以千金为酬,请她设下温柔陷阱,蛊惑朱承嗣沉溺烟花柳巷,直至乐不思蜀,日夜不归。
叶淮西大为震惊:“这么说朱承嗣的坏名声都是因为被你所惑?”
霍九娘摇头,“不是,朱承业第一次来找我是在前年秋天,再那之前小王爷便已有不习诗书,专事狎游的名声。”
“那朱承业又是为何?”
不待霍九娘回答,沈砚的声音响起,“前年秋天,裕王染病。”
叶淮西:“所以他是为了……”
沈砚:“没错,裕王在病中,若朱承嗣行事不但不收敛反而愈发乖张……”
叶淮西:“裕王即使再不愿意,到了一定程度也可能会动更换继承人的心思。”
四目相对,两人皆已心领神会。
叶淮西转头看向霍九娘,“所以,你当时答应他了吗?”
“没有。”
霍九娘的眼里闪过一抹决然。
“九娘虽身在风尘,但也不愿做任人摆布的棋子。更何况,小王爷于我有恩有义,我若反手构陷,与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后来朱承业又来找过我一次,也被我拒绝了。”
叶淮西:“那朱承嗣后来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知道这些事,我没告诉他,不想给他惹麻烦,没想到反而害了他……”
说到这里,霍九娘又是哭了起来。
叶淮西:“所以你知道朱承子嗣的死是谁干的?”
霍九娘一字一顿,“除了朱承业还能又谁?”
“他如今为了堵住我的嘴就要杀我,那为了夺继承者之位,当然也能杀了小王爷。”
叶淮西:“你为何认为这次的杀手是他派来的?”
“前不久他来找过我一次,就在他去南京应天府之前,假装关心我的近况,其实是想知道我究竟跟你们透露了多少。”
叶淮西:“可你并没有告诉我们关于他的事,一提到他你就什么都不肯说。”
霍九娘的脸上闪过一丝愧色。
这时,沈砚在一旁道:“可是就在你们那天离开怡春院之后不久,我便带人在王府门口截住了他,他大概是以为你说了什么,才让我们怀疑到他。”
莫黎对着霍九娘轻叹一声,“你早该告诉我们了。”
叶淮西眉头皱起,“可是朱承业的鞋底检不出抛尸现场的青苔,哪怕他有最大的杀人动机,现在找不到证据。”
一众人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