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几个小时,天亮后行动。”我做出了决定,“我先试着用‘永冻核心’恢复一下力量,至少让‘星之痕’能再次动用。”
千鹤点了点头:“我尝试修复一下这个安全屋里可能存在的旧通讯设备,看看能不能捕捉到一些外界的信息波,了解一下现在的局势。”
分工明确,我们立刻行动起来。
我盘膝坐在板床上,将“永冻核心”置于膝前,双手虚按其上,尝试引导它那纯净的寒意融入己身,重点滋养额头的“星之痕”。
过程比想象中顺利。“永冻核心”的能量虽然极寒,却异常温顺,与“星之痕”的属性似乎本就同源,不仅没有排斥,反而如同甘霖般滋润着那因为过度透支而变得干涸黯淡的印记。
一丝丝精纯的星辰寒意从印记深处被重新激发,缓缓流转,修复着暗伤,补充着消耗。虽然距离完全恢复还很遥远,但至少不再是一片死寂,重新拥有了最基本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从深沉的冥想中醒来时,发现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千鹤正坐在桌边,对着一个拆开的、看起来十分老旧的无线电收发器忙碌着,眉头紧锁。
“怎么样?”我问道。
“情况……很糟。”千鹤没有抬头,声音沉重,“截获了一些零碎的通讯片段。守夜人昨晚在港区损失惨重,至少有三支战术小队全军覆没,但他们声称‘成功击退未知高强度异常实体’,并已将港区彻底划为‘最高禁区’,许出不许进,正在调集更多力量布防。”
“那个‘虚痕之子’呢?”
“下落不明。可能被击伤退走了,也可能隐藏了起来。但守夜人内部的通讯提到,检测到多个‘低强度虚痕信号’出现在城市不同区域,似乎……不止一个?或者它能分身?”千鹤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不止一个?!这个消息让我的心猛地一沉。一个就已经如此恐怖,如果还有更多……
“升格者那边呢?”
“他们的信号很混乱,似乎在庆祝,又像是在争吵。隐约听到‘圣骸’、‘进化新章’之类的词,可能他们在昨晚的战斗中得到了那‘虚痕之子’的某些身体组织?或者别的什么好处?”千鹤的推测令人不安。升格者得到那种东西,绝对是灾难。
“还有……关于我们的。”千鹤终于抬起头,脸色难看,“守夜人将我们列为‘极度危险的高灵能逃犯’,指控我们与港区异常现象、辰星会基地爆炸以及多名守夜人队员失踪有关,发布了内部最高通缉令。升格者那边似乎也在通过地下渠道悬赏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们彻底成了过街老鼠,被两大组织同时全力追捕。
压力如山般袭来。
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恐惧,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平静。或许是“永冻核心”带来的影响,或许是守墓人的话语点醒了我。
外界的纷扰固然可怕,但真正的危机,或许真的源于内心。守住本心,方能应对万变。
“走吧。”我站起身,将“永冻核心”小心地贴身收好,“去档案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线索,离开这里。”
千鹤看着我突然变得沉稳的气质,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也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们稍微做了些伪装,用找到的旧衣服遮住显眼的特征,然后如同最普通的早起市民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刚刚苏醒的、雾气朦胧的城市街巷之中,向着那座曾经差点成为我们葬身之地的城市历史档案馆,再次进发。
城市的清晨,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而我们,正一步步走向风暴的中心,寻找着那一线渺茫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