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车间里,夕阳的最后余晖透过顶棚的破洞,在地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我和那位被称为“守夜人”的神秘同族相对而立,中间隔着那个散发着浓郁邪恶能量的祭坛。
空气中弥漫着黑烟残留的恶臭、血腥味以及冰冷的杀意。
他比我略高一些,全身包裹在深色的功能性服装里,立领挡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睛,如同两颗冰冷的黑曜石。他手中的那把符文短刀还沾着黑萨满暗紫色的血,刀尖微微垂下,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锐气。
我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直接的敌意,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审视,让我不敢有丝毫放松。他刚才的身手我可是亲眼所见,绝对是专业级的“清理人员”。
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对峙了几秒钟,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最终,我决定先打破僵局。毕竟,理论上我刚才还算帮了他一下(虽然可能打乱了他抓捕的计划)。
“呃……你好?”我尝试露出一个友善(但可能有点傻)的笑容,“那个……我叫李岩。刚才……多谢你出手。”
守夜人没有回应,目光依旧冰冷地在我身上扫视,最后停留在我手中的单面鼓上。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皱了一下,似乎对我的“法器”感到十分……嫌弃?或者说不解?
“萨满?”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言简意赅。
“呃,算是吧……都市萨满?”我试图给自己找个贴切点的定位。
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嘲讽,仿佛在说“萨满就萨满,还分什么都市乡村”。
“你不该来这里。”他冷冷地说,语气不容置疑,“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
我被他这态度噎了一下,有点不爽:“为什么?这黑萨满害了那么多人,我遇到了,难道不该管?”
“管?”他嗤笑一声,虽然声音很低,但嘲讽意味十足,“用你那个……玩具鼓?刚才如果不是我,你已经被那邪鸦撕碎了。”
玩具鼓?!我这可是祖传的灵器!虽然看起来是破了点……
我强压着火气:“至少我找到了这里!而且我的鼓声干扰了他!”
守夜人不再看我,转身走向那个邪恶的祭坛,开始仔细检查上面的物品,动作专业而迅速,仿佛在勘察罪案现场。
“你的方法,效率低下,且充满风险。”他一边检查一边冷冰冰地说,像是在做学术报告,“情感用事,缺乏训练,只会打草惊蛇,增加不必要的变数。”
我被他批评得有点恼羞成怒:“那你说该怎么搞?像你一样潜行暗杀?抱歉啊,我没受过你们‘守夜人’的特种训练!”
听到“守夜人”三个字,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再次转头看向我,眼神锐利如鹰:“你知道守夜人?”
“刚才那黑萨满喊出来的。”我指了指地上那滩紫血,“所以,你们是一个组织?专门对付这种玩意儿?”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谁?你的力量来源很……奇怪。既不纯粹,也不系统。像是个大杂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