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雾幸爽快地答应,声音中似乎透着一丝满意。它不在乎过程有多严格,只要它的花能被用上,能帮到那些被这个世界残酷一面所伤害的人(顺便满足一下它那点“乐于助人”的小小虚荣心),目的就达到了。
于是,在雾幸的再次努力,虚假的永绽花终于以一种受控的、实验性的方式,开始在这个饱经战火的世界,悄然散发它那源自异世界的、安抚人心的微弱光辉。而雾幸,则功成身退般地再次消失,不知道又去哪里寻找新的“乐子”了。
在鲍里斯的严格管控和多卡特博士团队的密切监测下,首批“虚假的永绽花”被小心翼翼地分发到了一小批经过严格筛选的志愿者手中。这些志愿者大多是因残酷战斗而患有严重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老兵,或是因长期处于高压、目睹太多悲剧而精神濒临崩溃的一线工作人员。他们被安排在特定的观察室内,并被要求记录下接触花朵后的任何身心变化。
起初,医疗团队预期这或许只是一种强力的安慰剂效应,或者顶多是一种深度的放松状态。
然而,初步反馈很快就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一位因目睹队友全部阵亡而长期陷入麻木、封闭自我的老兵,在静静凝视了那朵花几个小时后,竟然主动对心理医生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久违的波动:“它……让我想起了家乡的麦田,夕阳下的样子……很温暖。” 他眼中不再是死寂,而是泛起了一丝微光。
另一位因处理过多战场残骸而频繁噩梦、无法安眠的情报分析员,在将花朵放在床头后,首次报告了一夜无梦的沉睡。她醒来后对研究人员说:“我不只是觉得平静……我好像……梦到了小时候和妹妹在花园里玩耍,那种感觉,很真实,很……美好。”
数据汇总上来,效果惊人地一致且积极。受试者普遍报告,感受到的并非单纯的镇静或情绪压制,而是一种更为积极的、发自内心的宁静、希望感,甚至是回忆起生命中那些被遗忘的美好片段。脑波监测显示,与焦虑、恐惧相关的脑电活动显着降低,而与愉悦、满足感相关的波段则有所增强。更重要的是,没有发现任何成瘾性、依赖性或其他负面生理、心理反应的迹象。
多卡特博士看着手中的报告,推了推眼镜,难掩震惊:“这……这简直不可思议!它不像药物那样强行改变神经递质,更像是一种……一种温和的引导,唤醒人类内心固有的积极情感和修复能力!这种机制,完全超出了我们现有的生物学和心理学理解范畴!”
就连一向沉稳的鲍里斯,在阅读了初步报告后,也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他意识到,雾幸带来的,可能不仅仅是一种情绪安抚工具,而是一种能够触及人类心灵深处、激发内在修复力的……近乎奇迹般的存在。
当然,严格的观察和长期影响评估仍在继续。但首批试点那远超预期的成功,已经让【虚假的永绽花】在知情者眼中,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而宝贵的光环。它带来的不仅仅是平静,更是黑暗中微弱的希望之火,是冰冷机械与残酷战争之外,一份来自异世界的、关于“美好”的温柔赠礼。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雾幸那里。它对此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平淡地表示:“看来效果还行。需要更多的话,随时找我。” 仿佛它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或许,在它那虚妄容器的外壳下,对于自己的“花朵”能在这个伤痕累累的世界播撒下希望与美好,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