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骑八千足矣!”萧景珩毫不犹豫地答道,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兵不在多而在精。我要的是最悍勇、最耐苦战、最熟悉草原气候与路径的将士!五日之内,备齐弓弩箭矢、半月干粮——此粮仅为穿越荒漠及不时之需,沿途补给全靠缴获、向导及伤药!其余粮草辎重、多余衣物一概不带,务求轻装疾行,速战速决!”
“好!就依你!”李敢重重点头,语气斩钉截铁,“老夫亲自为你挑选将士!朔方军中最精锐的‘骁骑营’与‘陷阵营’皆归你节制!‘骁骑营’善骑射,冲击力强;‘陷阵营’耐苦战,所向披靡,这两支人马足可助你成事!我再从‘夜不收’中挑选最好的向导,他们常年在草原侦察,熟悉匈奴各部的分布与路径,定能为你保驾护航!”
战略既定,整个朔州城瞬间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李敢亲自坐镇校场,挑选精锐将士。校场上,旌旗猎猎,鼓声震天,将士们个个精神抖擞,听闻要远征漠北、直捣匈奴腹地,无不摩拳擦掌,踊跃报名。李敢目光如炬,亲自查验将士的骑术、箭术与体能,只有最顶尖的勇士才能入选。他还特意挑选了一批熟悉匈奴语言、了解草原习俗的将士,以备不时之需。
军械坊内,工匠们昼夜不休,打磨刀剑、制作箭矢、修补铠甲。一张张强弓被调试完毕,一支支羽箭整齐排列,寒光闪闪;损坏的铠甲被重新锻造,马蹄铁被牢牢钉在战马掌上,每一处细节都力求完美,为将士们的远征提供最坚实的保障。
萧景珩则与选定的将领、向导们日夜聚在军帐之中,案上摊开着更为详尽的草原舆图。他手指着舆图上的小径,与众人仔细研究路线:“从朔州出发,向西行五十里,绕过黑风口,再向北穿越莫贺延碛,此处虽荒凉,却无匈奴重兵把守,可节省三日行程。过了莫贺延碛,便进入匈奴左部的势力范围,第一个目标便是休屠部的聚居地,此处粮草充足,且防守薄弱,可作为首战之地。”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向导补充道:“参军所言极是,莫贺延碛虽险,但三月初气候尚寒,沙丘稳固,不易陷入流沙。只是夜间气温极低,将士们需备好御寒之物。休屠部与左贤王素有嫌隙,此次左贤王出征,并未留下太多兵力,正是突袭的好时机。”
萧景珩颔首,又与将领们推演各种可能遇到的敌情:“若遇小股匈奴游骑,就地歼灭,不留活口,以防走漏消息;若遇大股敌军,不可恋战,利用骑兵机动性强的优势,迂回穿插,直奔王庭;若粮草不济,优先夺取匈奴的畜群,羊肉可充饥,马奶可解渴,绝不可因搜寻粮草而延误行程。”
将领们纷纷点头,各自领命而去,按照既定计划分头筹备。整个筹备过程严格保密,只有极少数高级将领知晓全盘计划,普通将士只知即将执行一项重要任务,却不知目的地是千里之外的匈奴腹地。
夜色渐深,朔州城的灯火依旧明亮,校场上的训练声、军械坊的敲打声、军帐中的议事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激昂的战歌。萧景珩独自站在军帐外,望着夜空中的寒星,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此行凶险万分,前路布满荆棘与未知,但一想到北疆百姓期盼安宁的眼神,想到将士们为国捐躯的决心,他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朔风拂面,带着塞外的凛冽与萧瑟,却吹不散他眼中的坚定。他握紧腰间的佩剑,剑鞘上的纹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此行,无论生死,他都将全力以赴,用手中的长枪与心中的赤诚,为北疆撑起一片太平天。
五日之后,八千精骑集结完毕,个个精神抖擞,铠甲鲜明,胯下战马嘶鸣,眼中透着悍勇之气。李敢亲自为萧景珩送行,将一杯壮行酒递到他手中:“景珩,此行关乎北疆安危,老夫信你!切记,量力而行,若事不可为,保全自身与将士性命为重,北疆不能没有你!”
萧景珩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液辛辣,却点燃了心中的豪情。他翻身上马,抽出长枪,指向漠北的方向,朗声道:“请将军放心!景珩此去,定不负陛下所托,不负北疆百姓,不负全军将士!待我捣毁匈奴王庭,必率大军凯旋!”
说罢,他勒转马头,大喝一声:“将士们!随我出征!”
“出征!出征!出征!”八千将士齐声呐喊,声震云霄,马蹄声如惊雷滚滚,朝着漠北的方向疾驰而去,扬起漫天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