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姜妙一愣,虽然她是想来蹭个安全感,但直接睡男主人的床……是不是进展太快了点?(内心oS:虽然订了婚,但这、这不太符合大家闺秀的人设吧?虽然我也不是啥大家闺秀……)
萧执似乎看出她的顾虑,指了指床榻外侧,又指了指隔在室内的一道紫檀木嵌玉石花鸟屏风:“你睡里面。我……在外间的榻上即可。” 那屏风之后,靠近窗边,确实设有一张供日常休憩的软榻。
姜妙看了看那张华丽的大床,又看了看屏风后不算宽敞的软榻,再看向萧执那双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柔和的眼眸,心里那点矫情瞬间烟消云散。
“不行!”她脱口而出,“你……你还‘病’着呢!哪有病人睡榻上的道理?” 她理直气壮地把他按坐在床沿,“你睡你的床!我、我睡那个榻就行!”
让她睡床,他去睡小榻?这要是传出去,她这“侍疾”的成什么了?
萧执看着她明明关心却非要摆出凶巴巴样子的神情,眼底漾开一丝笑意。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拉近了些,仰头看着她:“要么,一起睡床?”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保证,只是睡觉。”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诱惑。
姜妙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内心oS:一起睡?!这、这……好像也不是不行?反正都订婚了,而且他看起来挺正人君子的……呸呸呸!姜妙你在想什么!)
“谁、谁要跟你一起睡!”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甩开他的手,抱起自己的枕头,几步就冲到了屏风后的软榻边,动作迅速地脱了鞋,和衣滚了上去,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我睡这里就很好!你赶紧躺下睡觉!病人要有病人的自觉!”
看着她这近乎落荒而逃又强装镇定的模样,萧执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在安静的雨夜里格外清晰。
他没有再坚持,顺从地脱了外袍,吹熄了内室大部分烛火,只留了远处角落一盏光线昏暗的长明灯,然后躺上了床。
一时间,室内只剩下窗外依旧喧嚣的雨声和雷声,只是那骇人的霹雳似乎间隔得长了些。
两人隔着一道屏风,各自躺着,都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萧执。”过了一会儿,姜妙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带着被子捂住的闷闷感。
“嗯?”
“你这病,打算‘养’到什么时候?”
“看情况。待到该好的时候,自然就好了。”
“哦……那,我们明天吃什么?我想吃你小厨房做的那个水晶虾饺了。”
“好,明早让厨房做。”
“还有,羽阁送来消息,说二皇子那边最近好像没什么动静,安静得有点反常。”
“嗯,他在蛰伏,等待时机。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
他们就这般,在雷声渐歇、雨声未止的深夜里,隔着屏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明日的膳食,到京中的局势,再到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没有刻意迎合,没有小心翼翼,自然而随意,仿佛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交谈,早已发生过无数次。
姜妙原本因为环境陌生和雷声干扰的些许紧绷感,在萧执沉稳的声音和均匀的呼吸声中,渐渐消散。被子上似乎沾染了他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气息,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睡意。
萧执听着屏风后传来的、逐渐变得绵长平稳的呼吸声,知道她是睡着了。他悄悄起身,赤足走到屏风边,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榻上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的女子,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掖了掖被角,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臂轻轻放入被中,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内心oS:若能夜夜如此,听着她的呼吸入眠,纵是万钧雷霆,亦不足惧。)
窗外,雨势渐小,最终化作了淅淅沥沥的缠绵。这一夜,有人于风雨中心惊胆战,有人于静谧中酣然入梦,而战王府的主院内,隔着一道屏风,两颗心却前所未有地靠近,情意在这雨夜相伴中,无声滋长,愈发浓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