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嬷嬷败走秋梧苑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侯府下人间传开,成了众人茶余饭后隐秘的谈资。周氏得知后,气得又摔了一套茶杯,却真的如姜妙所料,抓不到任何实质性的错处发作。
明面上的刁难接连受挫,阴损的招数便悄然转向了更隐蔽的角落。
不过一两日的功夫,侯府内便开始流传起一些关于姜妙的风言风语。起先只是窃窃私语,渐渐地,声音便大了起来,内容也越发不堪。
有说她在乡下时便行为不检,常与猎户、游医之流厮混,所谓的医术不过是幌子,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下作手段。
有质疑她救治战王的过程,言其一个乡野丫头,何来如此精绝医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邪术,或根本就是误打误撞,贪天之功。
更恶毒的,则暗示她与战王关系暧昧,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频繁出入王府,所谓“诊治”,不过是攀龙附凤的借口,不知廉耻。
这些流言蜚语如同污水般,悄无声息地泼洒过来,试图玷污姜妙的名声。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名声大过天,一旦受损,即便有再高的医术、再多的功劳,也难逃千夫所指。
(内心oS:果然,还是这老三样。造黄谣,质疑能力,抹黑功劳。古今中外,泼脏水的手段真是高度一致,毫无新意。)
张氏听到些风声,气得直掉眼泪,却又无力辩驳。云轩在外院书房也听到了些闲话,少年人气得脸色通红,与人争执了几句,反被嘲讽“你姐姐做得,你说不得?”
姜妙却异常平静。她甚至没有急着去找老夫人或者姜永年哭诉辩解。
(内心oS:辩解?那不就是顺着对方的节奏走了?自证清白是最蠢的应对方式。要想扑灭一场火,要么釜底抽薪,要么在旁边点一场更大的火。)
“惊蛰。”她唤来心腹丫鬟,低声吩咐,“让石虎动起来。查,这些流言最初是从哪个院子、哪个人嘴里传出来的。要快,要准。”
“是,小姐!”惊蛰领命,立刻通过隐秘渠道将指令传了出去。
羽阁的力量再次悄然运转。石虎如今已将京城底层的情报网络经营得初具规模,侯府内的线人也埋得更深。不过半日,消息便递了回来。
“主子,查清了。”石虎的声音通过特殊方式传来(可能是信鸽或某个伪装成小贩的成员),“源头在三房何姨娘身边的大丫鬟翠儿那里。是她最先在丫鬟群里嚼舌根,然后迅速传开。背后似乎有二房玉娇小姐身边人的影子,但最终指向……是侯夫人院里的一个管事婆子暗中授意。”
(内心oS:何姨娘?那个一向低调、存在感极低的三房妾室?周氏倒是会找枪手,躲在层层幕后。)
“何姨娘……”姜妙指尖轻敲桌面,脑中迅速调取关于此人的信息。羽阁之前的情报显示,这位何姨娘似乎并不得宠,但颇有些心计,暗中放印子钱,且与娘家一个表哥往来密切,似乎有些不清不楚的账务往来。
“很好。”姜妙冷笑一声,“既然她们喜欢玩舆论,那就让她们也尝尝被舆论反噬的滋味。”
她再次下达指令:“石虎,让我们的人动起来。不必刻意去澄清我的谣言,那样太刻意。重点做两件事:第一,将何姨娘放印子钱、利滚利逼得府中一个浆洗婆子差点卖女,以及她与表哥暗中勾结、虚报账目私吞银钱的事情,编成‘有趣’的段子,在府里下人中间散开。要说得有鼻子有眼,时间、地点、金额都模糊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