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枪、瞄准、扣扳机，动作干净利落。“砰”一声，草靶中心的红点应声而破。
“记住，”他放下枪，看向李铁柱，“手稳不如心稳。你心里装着乡亲，装着责任，手自然就稳了。”
李铁柱重重点头，第二轮打靶，居然中了两发。
训练没几天，任务来了。
杨靖宇亲自找到小石头：“张家沟藏了个汉奸，王二麻子。以前帮鬼子抢粮，现在躲在他表叔家，煽动老乡‘抗缴公粮’。你带五个人，把他抓回来。”
小石头心口怦怦跳——这是他第一次独立带队执行任务。
他没贸然行动，先去找了张家沟的联络员老周，摸清王二麻子躲在表叔家的柴房，每晚偷喝酒。小石头挑了李铁柱、王二狗等五个机灵的民兵，换上老百姓的旧衣裳，扮成卖山货的，天擦黑摸进村。
王二狗有点慌：“石头哥，咱直接冲进去抓人？”
小石头摇头：“他表叔是老实人，别惊动老人孩子。”
他们在院子外蹲到半夜，果然听见柴房传来鼾声。小石头让李铁柱堵后窗，自己带人撬开前门，猛冲进去。
王二麻子惊醒想跑，被小石头一个绊腿按倒在地。
“王二麻子，你祸害乡亲的时候，想过今天吗？”小石头压低声音，一把将他捆结实。
王二麻子哆嗦着求饶：“石头兄弟，我……我也是被鬼子逼的……”
“这话跟乡亲说去！”小石头不容他多言，塞住嘴押出柴房。经过堂屋时，他特意放轻脚步，生怕惊醒里屋的老人。
回到营地，杨靖宇听完汇报，拍了拍小石头的肩：“任务完成得好。知道为啥让你去吗？”
小石头站得笔直：“因为我熟悉张家沟地形？”
“不止。”杨靖宇目光深沉，“你记住，当干部不是靠力气大、枪法准，是靠脑子清楚、心里装着老百姓。今天你能为民除害，明天你就能带他们过好日子。”
小石头把这话刻在心里。晚上他去看被关押的王二麻子，送了两个窝头。
王二麻子愣住：“你这是……”
“吃饱了，好好交代罪行，争取宽大处理。”小石头说完，转身离开。
月光下，他走过安静的训练场，走过飘着炊烟的民居，走过刚发芽的田埂。
这一课，他教了民兵，也教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