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点点头,从篮子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铅笔,迅速画下周围的地形,标记出巡逻车的痕迹。她的动作敏捷而隐蔽,若不仔细看,只会以为她在整理篮子里的事物。
走到一处狭窄的江弯时,陈青山停下脚步,眼睛一亮:“这里太好了,江面窄,水流急,鬼子的船到这里肯定会减速。”他指着对岸大片的芦苇荡,“我们可以把人和装备藏在芦苇荡里,等鬼子的船经过时发动突袭。”
林晚秋仔细打量着这个地方,补充道:“我们可以在上游布置漂浮水雷,等船队进入弯道后引爆,打乱他们的队形。然后从两岸同时攻击,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两人正低声讨论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马达的轰鸣声。陈青山脸色一变,一把拉住林晚秋的手:“巡逻艇!快躲起来!”
他们迅速钻进茂密的芦苇荡中,蹲下身来。陈青山下意识地将林晚秋护在身后,一只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鬼子的巡逻艇慢慢驶近,甲板上站着几个日本兵,其中一个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林晚屏住呼吸,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陈青山的手温暖而稳定,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巡逻艇的动向。
就在这时,林晚秋突然感到手背一阵刺痛,原来是被芦苇的锐利边缘划了一道口子,血珠渗了出来。她轻轻吸了口气,陈青山立刻察觉,低头看到她的手伤,眉头紧皱。
巡逻艇在弯道处徘徊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终于缓缓驶离。直到马达声远去,两人才松了口气。
“刚才谢谢你。”林晚秋轻声说,发现自己还紧紧抓着陈青山的衣角,连忙松开手。
陈青山却没有在意,而是执起她受伤的手,仔细查看伤口。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些简单的伤药和干净的布条。“芦苇边缘锋利,很容易划伤。”他一边小心地为她包扎,一边说,“下次要更小心些。”
林晚秋看着他专注的神情,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陈青山,你好像什么都会,会打仗,会打拳,还会包扎伤口。”
陈青山抬头,对她笑了笑:“以前在钟表铺当学徒的时候,经常不小心弄伤手,慢慢就学会自己处理了。至于打拳,是之前遇到一位老师傅教的,用来防身。”他顿了顿,看着林晚秋,“其实我也有很多不会的,比如破译密码,比如伪装,这些都是你比我强的地方。”
林晚秋看着他,突然笑了:“那我们就是互补,你会的我不会,我会的你不会,这样我们一起,就能应对所有情况了。”
陈青山也笑了,用力点头:“对,我们一起,就能应对所有情况。”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两人沿着江边往回走,影子被拉得很长,偶尔并肩,偶尔相视一笑。这一天,他们不仅摸清了鬼子的巡逻规律,找到了理想的伏击地点,还更加了解了彼此。
回到营地时,天已经黑透了。杨靖宇还在指挥部等着他们。陈青山和林晚秋详细汇报了侦查情况,并提出了完整的伏击计划。
“很好,”杨靖宇满意地点点头,“就按你们说的办。青山,你负责挑选人员,准备装备;晚秋,你继续监视鬼子的通讯,有任何动向立即报告。”
走出指挥部,夜空繁星点点。陈青山送林晚秋回住处,在门前停下脚步:“今天辛苦你了,好好休息。”
林晚秋抬头看着他,眼睛在月光下格外明亮:“你也是,明天还要训练呢。”
两人相视一笑,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心里都清楚,这份在战火中滋生的情愫,已经悄悄扎了根,只等着在合适的时候,开出最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