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喧嚣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迅速扩散至全院。街道办王主任带着人,在易中海的陪同下,目标明确地走向刚从食堂回来、还拎着饭盒的傻柱,一场关于“生活作风问题”的调查闹剧即将上演。中院瞬间成了新的焦点,禽兽们或好奇、或担忧、或幸灾乐祸地围拢过去。
而后院,那场原本可能引爆惊天巨雷的风暴,却在张伟一番“祸水东引”的神操作下,诡异地暂时平息了。许大茂利用张伟制造的混乱空档,连滚带爬地溜回屋,手忙脚乱地将那几根烫手的金条塞进了床底最深处一个破老鼠洞里,还用旧鞋堵上,这才惊魂未定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然而,金条是藏好了,但许大茂那颗“举报立功、踩死岳家”的疯狂之心,却并未完全熄灭,反而因为惊吓和愤怒(对张伟的)而更加扭曲。他听着前院针对傻柱的动静,恶狠狠地想:“算傻柱这孙子倒霉!正好替老子挡了一劫!等风头过去,老子还是要举报!娄家必须倒!这功劳…还是我的!”
就在这时,他家那扇没关严的破木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
张伟那张带着似笑非笑表情的脸,探了进来。
许大茂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色厉内荏地吼道:“张伟!你他妈还敢来?!刚才是不是你搞的鬼?!”他下意识地挡在床前,仿佛怕张伟看穿他藏东西的地方。
张伟丝毫不慌,慢悠悠地踱进来,反手带上门,隔绝了前院的嘈杂。他打量了一下许大茂那心虚紧张的模样,心里冷笑,脸上却摆出一副“我为你着想”的诚恳表情。
“大茂哥,瞧你这话说的,我搞什么鬼了?我那是帮你啊!”张伟启动【语言艺术·高级】,语气那叫一个推心置腹,“刚才要不是我机灵,把街道办的人支去查傻柱了,你这会儿…嘿嘿,恐怕已经在去保卫科的路上了吧?”
许大茂一噎,无法反驳,但嘴上不服软:“你…你少吓唬我!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哦?不怕?”张伟眉毛一挑,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床底那只旧鞋,压低声音,“那…床底下那几位‘黄鱼同志’…也挺好说话?”
许大茂脸色唰一下又白了,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什么!什么黄鱼白鱼!”
“行了,大茂哥,这儿没外人,就别演了。”张伟摆摆手,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咱俩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揣着那玩意儿想干嘛,我门儿清。你想去举报娄家,表功,对吧?”
许大茂眼神闪烁,默认了。
张伟叹了口气,摇摇头,露出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表情:“大茂哥啊大茂哥,我说你什么好?你这脑子…平时挺灵光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犯浑呢?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不是在立功,是在…作大死啊!”
许大茂梗着脖子:“你少危言耸听!我大义灭亲,检举揭发资产阶级残余,有什么错?!”
“错?错大了!”张伟猛地一拍大腿(没拍响,做个样子),“我来给你分析分析,你听听在不在理!”
他伸出第一根手指:
“第一,性质问题! 你举报的是谁?是你老丈人!是你媳妇的亲爹!这叫举报直系血亲!放在旧社会,这叫忤逆不孝,要遭雷劈的!放在新社会,这叫…人性泯灭,冷酷无情!领导们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你许大茂觉悟高?屁!他们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小子连自己老婆爹妈都能往死里整,心太狠了!太毒了!谁敢用你?谁敢信你?今天你能卖岳父,明天是不是就能卖领导?你这叫自绝于人民,自毁前程!懂吗?”
许大茂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有点道理,脸色微变。
张伟伸出第二根手指,乘胜追击:
“第二,动机问题! 你说是大义灭亲?谁信啊!你看看咱们院,谁不知道你许大茂跟娄晓娥关系不好?谁不知道你惦记娄家那点家底惦记了好久?你这举报,在别人眼里,就是挟私报复!就是看老丈人不行了,赶紧踩一脚顺便捞点好处!甚至是想独吞家产!你这动机就不纯!领导们眼睛雪亮,能看不出来?你这功劳,不但立不住,反而会惹一身骚!让人觉得你是个小人!”
许大茂额头开始冒汗了。
张伟伸出第三根手指,给出致命一击:
“第三,也是最要命的!证据问题! 你拿什么举报?就凭你怀里那几根金条?你怎么证明这金条是娄家的?娄家要是死不承认,反咬一口,说这金条是你许大茂自己贪污受贿来的,或者是你伪造证据诬陷他们!你怎么解释?你说不清! 到时候,娄家倒不倒台还两说,你许大茂第一个就得进去!诬告反坐的道理,你懂不懂?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轻则开除,重则坐牢!你为了整倒娄家,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值吗?!傻不傻啊!”
“嘶——!”许大茂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剧震,脸色彻底惨白如纸!张伟这番话,如同三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了他最恐惧的地方!他光想着举报成功后的风光,完全没想过这些可怕的后果!是啊!动机不纯!证据来源不明!举报岳父遭人忌惮!这…这简直是自杀式的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