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茂,摔泥坑那一下,疼不?”
每一句“问候”,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得许大茂无地自容。他死死低着头,指甲掐进了掌心,在无数道戏谑、嘲讽、怜悯的目光中,如同丧家之犬般,仓惶逃离了大礼堂。
回家的路,变得无比漫长而艰难。他觉得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都在看他,都在笑话他。甚至连路边的野狗叫两声,他都觉得是在嘲笑他。
好不容易捱到四合院门口,他却犹豫了,不敢进去。院里那帮禽兽,消息比广播还快,肯定早就知道了吧?
果然,他刚踏进前院,正在水槽边刷牙的阎埠贵就“噗”一声把牙膏沫子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眼镜后面那双小眼睛闪烁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光:“咳咳...大茂...回来了?听说...听说你今天晚上...表现很突出啊?都上节目了?”
中院正在纳凉的几个大妈,立刻停止了交谈,齐刷刷地看向他,眼神复杂,嘴角拼命往下压,但抖动的肩膀出卖了她们。
贾张氏撇着嘴,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哎呦,这不是咱们院的‘光荣’吗?给全院争光了!什么时候也给我们念念那个...那个什么颂?”
许大茂脸皮火烧火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低着头,加快脚步想往后院冲。
偏偏这时,傻柱那讨人厌的声音从中院炸响:“哟!这不是许喜剧吗?汇演大明星回来了?大家鼓掌欢迎啊!”说着还真的啪啪拍了两下巴掌。
秦淮茹在一旁拉了傻柱一下,但自己也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赶紧扭过头去。
许大茂感觉最后一丝理智也崩断了,他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冲着中院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张伟!我操你祖宗十八代!我跟你没完!!”
吼完,也不管身后的哄笑和议论,像头发疯的野牛一样冲回了后院自己家,“砰”地一声狠狠摔上了门。
整个世界清净了——才怪。
屋里,娄晓娥正等着他,脸上带着担忧和疑惑:“大茂,外面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张伟他...他真在台上那么说你了?”
许大茂猛地扭头,双眼赤红,表情扭曲,把一晚上的屈辱和愤怒全都发泄到了自己老婆身上:“滚!都他妈给老子滚!你知道什么!都是你!丧门星!要不是你...”
不堪入耳的辱骂劈头盖脸地砸向娄晓娥。娄晓娥愣住了,眼圈瞬间红了,委屈地辩解:“我怎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就闭嘴!”许大茂猛地一挥手,将桌上的搪瓷缸子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噪音。
这一夜,许大茂家的灯亮到很晚,伴随着压抑的争吵声、摔打声和女人的哭泣声。
而前院的张伟,正美滋滋地盘点着14个技能点和那个【骚操作大师】的称号碎片,心里盘算着是换点实用技能呢,还是攒着换个大件。
窗外,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从中院传来的、关于“螺丝钉”和“泥坑”的零星笑声。
张伟打了个哈欠,钻进冰冷的被窝。
“许大茂同志,愿您今夜安眠(才怪)。”
社会性死亡,是一种持续状态。而许大茂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