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宫后小池塘正在抽水……”
消息一条条传来,却始终没有那个期盼中的发现。几天过去,后苑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那方传说中的玉玺依旧杳无踪迹。
赵祯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难道那本宦官笔记记载有误?或者,“林池之下”并非字面意思,而是某种隐喻?又或者,玉玺早已被人取走?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陈忠和在一个傍晚,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福宁殿,老脸上因为激动而泛着红光,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官……官家!找……找到了!”
合
赵祯霍然起身:“在哪里?是什么样子?”
“在……在景福宫后面,那片已经半废弃的‘翠寒堂’地基下!”陈忠和喘着气,“清理地基旁的老藤和浮土时,发现了一块松动的石板,撬开后,!”
“铜函?”赵祯心跳加速,“打开看了吗?”
“老奴不敢擅专!”陈忠和道,“铜函密封极好,上有鱼兽纹饰,似是前朝宫中之物。老奴已命人将那片区域暂时用帷幔围起,派了最可靠的人寸步不离地守着,特来禀报官家!”
“走!去看看!”赵祯再也按捺不住,也顾不上什么皇帝威仪,立刻就要前往。
“官家!”陈忠和却拦住了他,低声道,“此刻天色已晚,动静太大恐惹人疑心。不如……等夜深人静之时,老奴再陪官家秘密前往?”
赵祯一愣,随即冷静下来。陈忠和考虑得周到。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坐回御座。
“好!就依你所言。今晚子时,你带路。”
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赵祯在殿内来回踱步,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那铜函里装的,真的是传国玉玺吗?它怎么会藏在那座几乎被遗忘的“翠寒堂”下?石重贵当年为何要把它藏在那里?
子时终于到了。月色朦胧,宫禁森严。赵祯在陈忠和以及两名绝对心腹小黄门的护卫下,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被帷幔重重围住的翠寒堂旧址。
拨开帷幔,只见地基旁已被挖开一个浅坑,那块松动的石板被挪到一旁,露出下方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一个造型古朴、布满绿锈的鎏金铜函,正静静地躺在其中,在惨淡的月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铜函之上,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赵祯示意陈忠和上前,将那沉重的铜函小心翼翼地捧出,放在平地上。他亲自上前,借着灯笼的光芒,仔细查看那紧闭的函盖,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模糊的封泥痕迹。历史的重量,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赵祯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冷而粗糙的铜函表面,深吸一口气,准备将其打开。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用力掀开函盖的瞬间,一阵极其轻微,却绝不属于他们几人的衣袂摩擦声,陡然从不远处的假山阴影里传了出来!
(第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