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习?威慑?”赵祯若有所思,“他威慑谁?我们?还是……辽国国内的人?”
“都有可能。”苏晓月分析道,“耶律重元与其兄辽兴宗关系微妙,与太后更是矛盾已深。他或许是想通过制造边境紧张,来向国内展示其手握重兵、不可或缺的地位,巩固权力。当然,也不排除他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如果我们示弱,他未必不会假戏真做,捞取一些实际的好处。”
赵祯点了点头,这种可能性很大。历史上,权臣借外部威胁来巩固内部地位的事情屡见不鲜。
“而且,”苏晓月补充了一个关键信息,“我们的人发现,辽国此次动员,后勤补给似乎并未完全跟上,尤其是粮草,并无大规模向前线集结的迹象。这更佐证了,这可能并非一场意在灭国的全面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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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局势在紧张的对峙中透着诡异。宋军严阵以待,辽军也在边境耀武扬威,小规模的摩擦时有发生,但预期的雷霆一击并未到来。
范仲淹起草的国书被快马加鞭送往辽国上京。同时,通过各种渠道反馈回来的信息也越来越多地指向一个结论:这更像是一场政治讹诈和军事恫吓。
赵祯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但并未完全放松警惕。他知道,即便是讹诈,如果处理不当,也可能演变成真正的冲突。
这天,来自辽国上京的官方回信终于送达。信中的语气颇为傲慢,指责大宋“在西夏问题上擅启边衅,破坏地区安宁”,并要求大宋对此做出“解释”,同时“保证”不再“威胁”辽国的盟友西夏。通篇并未提及南侵之事,反而透着一股想要趁机敲诈、捞取政治资本的味道。
看了这封回信,赵祯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如此。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耶律重元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他立刻召集范仲淹、杜衍等人。
“看来,我们这位北方的邻居,暂时还没打算真跟我们拼命。”赵祯将辽国的回信传给众人,“不过,他既然摆开了架势,我们也不能让他白忙活一场。”
“陛下的意思是?”范仲淹问道。
“他不是要我们‘解释’和‘保证’吗?”赵祯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那我们就给他一个‘解释’。范卿,再起草一份国书,语气可以放软一点,就说我们与西夏之事,乃西夏挑衅在先,我朝被迫反击,如今战事已息,盼与辽国永续盟好。顺便……可以暗示一下,我们愿意在原有的澶渊之盟基础上,适当增加一些‘慰问’辽国太后的岁币。”
他特意在“慰问太后”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杜衍有些不解:“陛下,还要增加岁币?”
赵祯笑了笑:“这点小钱,买个边境安宁,争取发展时间,值得。而且,这钱是给‘太后’的,可不是给他耶律重元的。你说,辽国太后收了我们的钱,还会任由她这个不太安分的儿子(指耶律重元)继续在边境惹是生非,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吗?”
范仲淹和杜衍闻言,眼睛顿时亮了。陛下这是要行离间之计!看似让步,实则是在辽国太后与耶律重元之间埋下了一根刺!
然而,就在赵祯自以为巧妙化解了北疆危机,准备集中精力继续经营西夏这盘棋时,柳七娘却再次匆匆入宫,带来了一个让他措手不及的消息。
“陛下,我们安插在耶律重元身边最深的一颗钉子,刚刚冒死传出消息……耶律重元之所以突然在边境制造事端,除了巩固权位,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一件据说可能藏在前朝(指后晋)皇室宝藏中的、关乎‘天命所归’的信物!而根据零星的线索,这件信物,很可能就在……我们大宋境内!”
(第十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