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刘太后打断他，语气渐冷，“而且，起火点附近，并无灯烛，亦无炭盆。只有……几页散落的、关于某种‘清亮油液’制备之法的残稿，以及……些许泼洒在地、异于常油的痕迹。”
赵祯的呼吸几乎停滞！果然牵扯到了“光明液”！是意外泄露引燃？还是……有人故意纵火，并嫁祸于他？！
“母后明鉴！”赵祯立刻道，“儿臣确命人研制‘光明液’，然所有试验皆在皇城司指定区域，严守规程，绝无可能将物料带入宝慈殿！此中必有蹊跷！定是有人蓄意纵火，欲陷儿臣于不义，离间我母子！”
刘太后深深地看着他，眼神莫测：“是吗？可哀家怎么听说，官家身边那位新晋的墨工匠，技艺通神，尤擅摆弄这些油火之物？而且，行动似乎……颇为自由？”
矛头直指墨衡！
（合）
赵祯背后瞬间被冷汗浸湿。太后不仅知道了“光明液”，连墨衡的存在和其特殊性都一清二楚！她是在怀疑墨衡受他指使，还是怀疑墨衡另有所图？
“母后！墨衡乃是儿臣为研制利国利民之物而招募的工匠，其所有行为皆在监管之下，绝无可能私自潜入宝慈殿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此事，儿臣定会彻查，给母后一个交代！”赵祯咬牙道，此刻他必须保住墨衡，否则就是不打自招。
刘太后沉默了片刻，看着窗外依旧在奋力扑救的火场，缓缓道：“最好如此。哀家也希望，这只是场意外，或者……是某些宵小之辈所为。”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官家，玩火者，必自焚。你好自为之。此事，哀家会着皇城司与开封府共同勘查。在查明真相之前，官家身边那些人……还是安分些好。”
这时，一名禁军将领浑身湿透、满脸烟灰地进来禀报：“太后，官家！火势已得到控制，主体殿宇保住了，但后殿书房……几乎焚毁殆尽！”
刘太后闭上眼，轻轻挥了挥手。
赵祯知道，此刻不宜再多言，只得躬身道：“母后安心休养，儿臣告退。”
退出偏殿，夜风一吹，赵祯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他看了一眼混乱的火场，又瞥向默默跟在自己身后、面色凝重的墨衡。
（悬念结尾）
回到福宁殿，赵祯立刻屏退左右，只留下墨衡。
“你都听到了？”赵祯的声音冷得像冰。
墨衡跪倒在地：“小的听到了。太后疑心已起，目标直指小的与‘光明液’。”
“你怎么看？”赵祯盯着他，“是意外，还是有人栽赃？若是栽赃，是谁？目的何在？”
墨衡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官家，火起书房，残稿与油渍同时出现，这绝非意外，定是精心策划的栽赃！至于目的……一石二鸟。既可打击官家，亦可借官家或太后之手，除掉小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小的怀疑，此事或许与……师兄柳明之死，以及那卷失落的《天工开物·秘篇》有关！对方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小的存在，甚至……知晓了天工门与官家接触的迹象，故而先下手为强！”
赵祯瞳孔猛缩。如果墨衡的猜测为真，那意味着黑暗中，还潜藏着一个更狡猾、更危险的对手，不仅对宫廷了如指掌，甚至可能知晓天工门的隐秘！
而此刻，皇城司和开封府即将介入调查，他必须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保住墨衡，保住“光明液”的秘密，还要找出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
时间，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