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盯着陌深的背影,咬牙道:“又是一个幸运儿,不知道这次能实现什么愿望。” 另一个女人则撇撇嘴:“还能是什么?不过是求钱求女人,这里的人,哪有什么干净心思。”
陌深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只是跟着樱井小暮穿过人群。他能清晰感受到那些目光里的贪婪与肮脏,有人想靠极乐馆一夜暴富,有人想靠 “心愿” 满足私欲,还有人想在这里逃避现实的困顿。
若不是有事来此,陌深真的不介意和源稚生一起,一把火烧了这藏污纳垢的地方。
两人走到大厅中央,一台门上贴满金箔的电梯映入眼帘。电梯门雕着繁复的缠枝莲花纹,在灯光下泛着刺眼的金光,旁边站着两个同样穿黑西装的保镖。
关于这台电梯,极乐馆里有无数传言:有人说它通往最豪华的套房,里面摆满了黄金和珠宝;有人说它通往极乐馆的金库,藏着数不清的现金;还有人说,它通往樱井小暮自己的卧室,只有被她看中的男人才有资格进去。
樱井小暮从袖中取出一张黑色磁卡,在电梯旁的感应器上刷了一下。“滴” 的一声轻响后,电梯门缓缓打开。
她侧身让陌深先进,轻声说:“顶层是和式套间,需要脱鞋,请您在电梯里换好拖鞋。”
陌深点点头,弯腰脱下脚上的皮鞋,换上电梯里备好的白色布袜。电梯缓缓上升,镜面墙壁映出他戴着狐狸面具的身影,还有樱井小暮紧绷的侧脸。
“叮” 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与楼下的奢靡气息截然不同。
顶层套间的地面铺着浅棕色的榻榻米,踩上去柔软无声。室内用简约的白纸屏风分隔,将空间划分成不同区域。
白木屏风边放着几张矮脚小几,其中一张小几上搁着一个白瓷花瓶,瓶身光洁如玉,里面插着一支还未绽放的春桃花,嫩粉的花苞透着生机。
一只白若透明的手从屏风后伸出,轻轻拾起那支春桃,手的主人穿着一身绯色和服,领口和袖口绣着金线花纹,他一手绾起光可鉴人的黑色长发,一手将春桃花当作簪子,轻轻插在发髻上,动作优雅。
“陌深先生,久等了。” 风间琉璃转过身,嘴角勾着一抹妖冶的笑,狭长的眼眸里泛着细碎的光,“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
陌深没有回应,只是摘下狐狸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风间琉璃也不介意,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樱井小暮退下。樱井小暮躬身行礼后,轻手轻脚地离开,顺手关上了电梯门。
陌深走到风间琉璃对面的小几旁坐下,目光扫过套间,屏风后隐约能看到一张铺着丝绸的床榻,墙角放着一架古琴,琴弦泛着冷光,整个空间看似简约,却处处透着精致与奢华。
“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不是吗?” 风间琉璃端起桌上的清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声音轻柔如羽毛,“醇酒、美人、黄金和堕落,浓郁得就像这酒一样,我闻见纸醉金迷的气息。”
楼下沸腾的人声像是水沸时的蒸气,从敞开的窗户里涌入,带着女人的体香和男人的酒气,如同一场汹涌的大潮,却被这顶层的宁静隔绝在外,形成一种诡异的对比。
陌深自顾自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酒杯刚碰到唇边,就听到他平静的声音:“你哥哥源稚生,希望我帮你摆脱王将的控制。”
“源稚生” 三个字刚出口,风间琉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绯色和服下的肩膀紧绷起来,原本妖冶的眼眸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像被压抑许久的火苗,突然被点燃。
“他…… 还会想起我?” 风间琉璃的声音有些沙哑,与刚才的优雅判若两人,“他不是早就把我当成‘怪物’,亲手杀了我吗?现在又假惺惺地让你来帮我,是觉得愧疚,还是怕我坏了他的‘大业’?”
“你们兄弟之间的恩怨,我无意掺和。” 陌深放下酒杯,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厉,“我要把他细细切成臊子,拿去喂狗。”
风间琉璃先是一愣,随即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却带着几分疯狂,春桃花簪在发髻上轻轻晃动:“好!好!好!陌君,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既然你是为了王将而来,那我一定让你宾至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