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石板上的说法,要等大雪三刻。”江叙白看了看天色,雪下得正急,“还有半个时辰,正好让我们准备准备。”
沈清和往洞口撒了把冰莲蕊粉,粉末遇寒气立刻凝结成冰,在洞口形成层薄冰膜:“这能挡住外面的寒气,也能防止黑袍人突然回来。”
大雪三刻的钟声从山下的寺庙传来时,云织雾将玄鸟印按在洞口的蛇形纹上。红光闪过,冰窟的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密道,石阶上结着层薄冰,隐约能听到深处传来滴水的声音,像地脉在呼吸。
密道两侧的石壁上画着蛇神教的壁画,画着他们如何用活人献祭,如何用噬地木污染地脉,最后一幅画却被人用朱砂涂改过——原本的蛇母被改成了玄鸟,正用翅膀护住地脉枢纽,旁边写着行小字:“守脉者,非独蛇神。”
“是你祖父改的!”江叙白的声音带着激动,这笔迹与残符上的修改如出一辙,“他当年肯定来过这里,早就防着蛇神教的阴谋!”
密道尽头的地脉枢纽果然被黑袍人动了手脚。枢纽是块巨大的冰晶,里面流动着淡蓝色的地脉精气,此刻却被几根黑色的根须缠着,根须上的活木散正在侵蚀冰晶,让蓝色的精气渐渐变暗。铁桶倒在一旁,里面的噬地木幼苗已经枯萎,显然是根须已经钻进了冰晶。
“快用冰莲蕊粉!”沈清和大喊,将粉末撒向根须。粉末遇活木散,立刻冒出白烟,根须迅速蜷缩,却仍有部分留在冰晶里,像扎进肉里的刺。
云织雾突然想起祖父手札里的话:“地脉枢纽喜纯善之气,孩童之心最纯,可化邪祟。”她看向跟来的阿芷,小姑娘正吓得躲在江叙白身后,却紧紧攥着那个玄鸟木雕。
“阿芷,把你的木雕放进冰晶里。”云织雾的声音很轻。
阿芷犹豫了一下,还是跑过去,将木雕塞进根须留下的缝隙里。木雕接触到冰晶的瞬间,突然发出金光,冰晶里的蓝色精气立刻涌过来,顺着木雕的纹路流动,将残留的活木散邪气彻底净化,根须的痕迹也渐渐消失。
黑袍人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在密道外发出呼喊。萧既明用大锤顶住石门,江叙白的断水剑在火把下闪着冷光。云织雾看着恢复纯净的冰晶,突然觉得,所谓的玄鸟血,或许从来都不是指玄鸟印里的精血,而是像阿芷这样,守护地脉的纯真心意。
回程时,雪已经停了。月光照在雪地上,像铺了层银,孩子们的雪橇在雪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像地脉的纹路。阿芷趴在雪橇上,手里还攥着那个沾了冰晶寒气的木雕,说要把它送给龙血树做朋友。
竹棚里的炭炉还在燃烧,石板被江叙白收进木箱,与蛇神教的旧物放在一起。云织雾看着窗外的雪人,玄鸟木雕在雪人的怀里闪着微光,龙血树的新苗在稻草下轻轻摇晃,像在为平安度过难关而低语。
大雪封山,地脉在沉睡,但守护的暖意,从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