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芊画则道:“许前辈放心,晚辈在此地再参悟片刻古籍,亦无妨。”
许靖安微微点头,不再多言,转身走向自己的静室。
石门无声开启,又在他进入后缓缓闭合,将内外隔绝开来。
前堂重归寂静,唯有烛火摇曳,映照着二人的身影。
白冰冰握着手中的联络玉牌,感受着那温润的触感和其中蕴含的微弱灵力波动,心中百感交集。
她看了一眼身旁气息沉稳的雨芊画,又望向许靖安静室的方向,暗自下定决心。
“寒冰灵根……沧浪诀……不,是寒沧诀……”
她低声呢喃,眼中重新燃起了坚定的光芒。
“我定要将这功法修至大成,不负前辈……不负这番机缘!”
“纯洁的小白兔……”
雨芊画听着她的话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即收敛心神,重新拿起那卷古籍,目光却时不时飘向静室的方向,若有所思。
夜色如墨,更深露重。
洞府内的烛火在穿堂而过的夜风中微微摇曳,将屏风、案几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平添了几分静谧中的不安。
白冰冰依言走向右侧石室,心中对那“记名弟子”的说法还有些恍惚。
她回头望去,只见雨芊画已将那卷古籍放回储物袋,正独自立于前堂中央,仰头望着洞顶镶嵌的几颗夜明珠,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三只金丹傀儡则如雕塑般静立,将禁制结界撑得密不透风,连一丝夜风的凉意都无法侵入。
她收回目光,走入石室。
室内陈设简单,仅有一榻、一案、一蒲团,却打扫得一尘不染,灵气盎然。
她盘膝坐于蒲团上,并未立刻入定,而是再次取出那枚湛蓝玉简。
这一次,她没有再强行催动灵力去“驾驭”它,而是放空心神,任由自己的神识如羽毛般轻轻拂过玉简表面。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玉简上那些繁复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不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一条条流淌的溪流,一片片飘落的雪花,一缕缕升腾的雾气。
它们交织在一起,演绎着水与冰的无尽变化。
她“看”到了寒冰灵根如何与水流相融,如何在极寒中孕育出柔韧的生命力,如何将狂暴的冰霜之力,转化为滋养自身的源泉。
这正是雨芊画所说的“寒沧诀”!
“师父……他竟真的为她做到了这一步!”
白冰冰的眼眶微微发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她不再有丝毫急躁,只是静静地感受着玉简中传递出的意境,体内的寒冰灵根也随之欢快地低鸣,与那水之大道遥相呼应。
识海中,那片时而冰封、时而碧波的汪洋,似乎也变得更加广阔、深邃。
她知道,自己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与此同时,前堂之中。
雨芊画缓缓收回望向静室的目光,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终于彻底绽放开来,带着一丝了然与促狭。
“元婴老怪,果然都是些闷葫芦。”
她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腰间的剑穗。
“赠功法,改玉简,留傀儡,布禁制……还说什么记名弟子,左右侍奉……呵,这借口找得可真够拙劣的。”
“倒是会装模作样。”
雨芊画摇了摇头,眼底却流露出一丝真诚的赞许。
“这位许前辈,行事看似随心所欲,不拘小节,实则心思缜密,虑事周全。”
“对白冰冰这个小姑娘,他是真的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