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罢了……所为轮回……便是一次次的见证……老衲只想当个局外人……”
砰!
牢门重重关上,虞离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血色异象渐渐散去,只余下一缕缕暗红色的魔气在穹顶盘旋。
虞离歌指尖仍紧握着人种瓶,瓶中隐约传来细微的啼哭声,像是新生婴儿的呜咽,又像是女人的呻吟。
她没有直接回寝殿,而是转向了地牢另一头。
魔君。
守卫的魔将跪伏行礼。
许靖安……他……杀了两名狱卒。
虞离歌脚步一顿,猩红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带路。
“是……”
她没有太多惊讶,反而跟着守卫慢条斯理地继续向下走去。
禁闭室的铁门比其他牢房更加厚重,上面刻满了镇压魔气的符文,却仍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轻微响动,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又像是……低低的笑声。
“打开。”
她淡淡下令。
魔将守卫连忙掏出钥匙,颤抖着手打开了禁闭室的门锁。
铁门缓缓开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许靖安坐在角落里,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包扎过,但血迹仍未完全干透。
他的目光落在虞离歌身上,刻意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虞离歌,你知道你不该来。”
他轻声问候,仿佛刚才杀人的不是他。
虞离歌走近,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你倒是胆子不小。”
“不敢。”许靖安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只是狱卒想杀我,我只是……自卫。”
“自卫?”虞离歌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
许靖安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平静的审视。
虞离歌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看你吗?”
许靖安微微偏头,避开她的触碰:“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虞离歌收回手,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你和我,很像。”
许靖安一怔。
“都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虞离歌继续说道,“都以为自己必须用力量证明什么。”
“您……是在说自己?”
许靖安试探性地问道。
虞离歌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向牢房的角落,背对着他:“你杀那两名狱卒,是因为他们想杀你,还是……因为你讨厌被关着?”
许靖安沉默片刻,轻声道:“都有。”
“我懂。”虞离歌低声说,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情绪,“被关着的感觉……很不好受。”
许靖安抬眼看她,忽然问道:“虞离歌,我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虞离歌没有立刻回答。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许靖安以为她不会再开口。
最终,她转过身,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因为……我一直觉得,你和我,或许能互相理解。”
许靖安怔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一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魔君,第一次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孤独。
“魔君……”他忽然说道,“你费尽心思把我抓来,就为了在这煽情?”
虞离歌猛地抬头,看向他:“你懂什么?”
“我懂,灭宗之仇,不共戴天。”许靖安轻声说,“你,最好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幻想。”
虞离歌的指尖微微收紧,人种瓶在她的袖中微微颤动,瓶中的啼哭声似乎变得更急促了。
“许靖安。”她忽然叫了他的名字,“如果……我放下这一切,你会怎么看我?”
许靖安看着她,认真地回答:“我会觉得,您终于找到了真正的自己,但是,同样该死!”
“所以……失败者注定会被审判?而胜利者才有机会书写历史?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