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一挥,侍女们鱼贯而入,迅速将冻结的灵果珍馐重新摆好,又奉上新的仙酿。
丝竹声再次响起,霓裳羽衣翩然起舞,大殿内的气氛竟真的缓和了下来。
风七公灌了一口酒,朝许靖安挤了挤眼,传音道:“嘿,许老弟,这两个老狐狸倒是识趣。不过,你真打算插手墨家这摊子事?”
许靖安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低声传音:“风老,墨倒悬今日设宴,本就是一场局。”
“他故意请来血岩与凌天章,就是想让各方互相牵制,他好从中渔利,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这两位老怪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与墨家、凌家各有恩怨,未必会轻易上钩。不过,这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嗯……什么你的我的他的……老头子记不住那么多……”风七公眯了眯眼,灌下一口仙酿,砸吧砸吧嘴,继续传音道,“许老弟看得通透,我只管喝喝酒,看看腿,等会你说动手,老哥我绝不退缩就是……”
许靖安目光微闪,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传音道:“不,不,不。风老,放心,越老越胆小,不到万不得已,这几位绝不会随意出手……”
风七公挑了挑眉:呵呵呵,那倒是,老而不死是为贼,我风七……在旁人眼里,怕也是个老不死的贼子了吧……
许靖安哈哈一笑,传音道:风老说哪里话!在我看来,风老这是——老当益壮,宝刀未老!
说着还故意拱了拱手,惹得风七公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呵呵呵……少来这套!
风七公笑骂道,随即又压低声音,那依你之见,这墨倒悬设的局,我们该如何破?
就在此时,墨倒悬忽然举杯向众人示意,朗声道:诸位,今日墨某设宴,本为联络感情,怎奈……陡生异变,不如移步东南偏殿,一同探查那阵眼异动。
许靖安眼中精光一闪,传音道:风老,机会这不就来了!他这是要带我们去东南偏殿,那里必定有猫腻。
风七公会意,灌下一口酒,大声笑道:好!好!老夫正想见识见识墨家护山大阵的玄妙!
许靖安微微一笑,举杯向墨倒悬示意:墨家主盛情,我等自当奉陪。
“哦?那最好,诸位请。”
墨倒悬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袖袍轻拂,率先向殿外走去。
许靖安不动声色地跟在后方,余光瞥见墨华渟腰间那枚墨玉佩正泛着微光。
他心中冷笑:果然在此处也布下了追踪禁制。
许道友。墨倒悬突然回头,笑意温和,听闻你对雷法颇有研究,不知可愿为墨某指点一二?
墨家主客气了。许靖安笑意不减,雷力在天,许某不过是些粗浅见解,当不得指点二字。
风七公插科打诨道:就是就是,墨家主,我这老兄弟就会耍些小聪明,哪比得上你们墨家千年传承的底蕴啊!
“老东西,阴阳怪气!”
墨倒悬笑容更深,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翳。
“风道友谦虚了……如果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许道友既然是风道友的至交,二位必定是惺惺相惜,投缘的紧!”
“墨道友……这话不假,不过还有句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看贵公子也是得了墨道友七八分真传,啊,哈哈哈!”
“啊……呃……呵呵……”
墨倒悬脸色刷的一下阴沉下来,挤出一丝笑容,干笑一声,便不再说话。
他引领众人穿过回廊,故意放慢脚步让血岩老祖与凌天章走在前面。
当经过一处假山时,他袖中飞快掐了个法诀,假山缝隙中顿时渗出几缕紫黑色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