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古老而浩瀚的声音，自虚空深处传来，震得三人神魂俱颤，仿佛有亿万道雷霆在识海中炸响。
“他是……金乌一族的帝师，真正的建木之主……牧神句芒……”
燕狂徒浑身一震，枯爪停在半空，一动也不敢动。
许靖安更是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那声音如渊似海，震慑神魂。
“建木……乃天地根脉，万木之祖，生养万物，连接三界。”
鸢海花咬着牙，强自镇定，声音微微发颤，却仍试图回应那道声音。
“既知建木，为何擅闯？”
燕狂徒终于开口，声音恭敬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晚辈燕狂徒，非为亵渎，实为寻回建木本源，平息天地间残存怨念，弥补当年人皇因果！”
“因果……”那声音似乎轻轻一叹，整个洞窟内的星光都随之微微一黯，“建木已陨，本源分裂，天残地殇，散落世间。尔等，有何资格，妄图合一？”
燕狂徒神色不变，缓缓踏前一步，五指间混沌之气翻涌，沉声道：“晚辈不敢妄称资格，但天地有缺，万物有灵，建木本源若继续分裂流失，终将引来大劫。晚辈愿以性命为赌，重整本源，还天地清明！”
“呵……”那声音忽而带了一丝讥讽，“众生皆求长生，求力量，求掌控。你，又有几分真心？”
燕狂徒沉默片刻，忽然一笑，那笑声中竟有一丝豁达与苍凉：“燕某一生桀骜，随心所欲，抢宝杀人，无所不为。但唯独对对建木……心存愧疚……”
“哦？”那声音似有几分兴趣，“你？你欠它？”
燕狂徒不再隐瞒，缓缓道：“百年前，老夫曾深入古战场，欲夺建木残枝炼药，却险些被建木意志反噬，神魂俱灭。是建木本源中的一缕慈悲，留了老夫一缕残魂。从那之后，老夫便发誓，若有一日能再遇建木，必还因果！”
“原来如此。”
那声音渐渐平静，不再充满压迫。
“你，倒是个有心的。”
鸢海花和许靖安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听说过燕狂徒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原来……前辈当年便是如此与我机缘巧合凑到了一起……”
尤其是许靖安，他一直以为这位化神修士只是个行事狠辣的疯子，却没想到，他竟与建木有着如此渊源。
“那……你又如何证明，你不是为了私欲，而是真心想要弥补？”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是对着许靖安与鸢海花。
鸢海花一怔，连忙道：“我鸢海花虽为孽海仙子，但从不无故屠戮无辜，今日入墟，是为探寻真相，绝无半点贪图建木本源之心！”
许靖安更是慌忙躬身，诚惶诚恐道：“晚辈许靖安，一心向道，只为守护苍生，绝无半分私念！若前辈肯赐予建木本源一丝契机，晚辈愿以此生修行，守护其不再分裂！”
“嚯嚯嚯……愚蠢的人族……”
忽然，那片悬浮的金色叶子轻轻颤动，一股温和至极却又浩瀚无边的生机，从叶子中流淌而出，如春风拂过大地，如甘露滋润万物。
“若善。”
那声音终于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满意与认可。
“汝等便有心了。”
话音落下，那金色叶子缓缓飘落，却并未落入燕狂徒之手，而是悬浮在三人中央，散发出柔和至极的光芒。
“建木本源，已分裂太久，天残地殇，各执其一，终将引发天地失衡。”
那声音缓缓道:“今日本源有感，愿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能同心协力，补全天道，化解怨念，本源愿重新合一，重归天地。”
燕狂徒神色一肃，深深一揖：“谨遵天道旨意！”
鸢海花与许靖安对视一眼，也纷纷点头，神色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