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眼中希冀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苍老的脸上皱纹似乎更深了些,他勉强笑了笑:“原是如此……是叶某唐突了,不知刘长老何时可能出关?”
“短则三两月,长则一两年,实在说不准。”
李长老摇头,“况且,即便刘长老出关,能否修复那幽冥镇石,也需看过实物才知。此类天地生成的阴属性灵物,修复极难……”
叶瑾沉默了片刻,拱手道:“无论如何,多谢李长老告知。大会之后,叶某便先行返回宗门,再想他法。”
“叶掌门不必过于忧心,或可再去坊市问问,或许另有机缘。”
李长老宽慰几句,便被其他宾客唤走了。
留下叶瑾独自站在原地,望着广场上朝气蓬勃、剑气纵横的落云宗弟子,再想到自家宗门青黄不接现状,眼中不禁流露出一抹羡慕与苦涩。
他寿元无多,若不能在坐化前稳固宗门大阵,培养出新的金丹修士,幽篁宗百年内恐有覆灭之危。
这一切,都被暗处的许靖安看在眼里。
“原来如此……竟是宗门根基动摇。”
许靖安心中轻叹。
他这个徒弟,一生要强,如今却为宗门存续奔波求人,甚至不惜拿出宗门核心资源换取一线希望。
“刘长老闭关……倒是巧了。”
许靖安目光微闪。
他虽不专精炼器,但让狐兔兔照拂一番,自然没有问题。
“罢了,终究是我的徒弟。”许靖安做出决定,“直接相认仍不合适,但暗中相助,却无不可。”
他悄然传音给正在观礼宗门太上长老白漪,也就是狐兔兔:“兔兔,去查一下,幽篁宗掌门叶瑾下榻何处。另,将我静室东侧玉匣内那枚得自阴脉深处的玄阴凝珠取来,另外让刘长老出关照拂这位幽篁宗掌门一番。”
狐兔兔听到吩咐,立刻精神一振:“是,主人!兔兔这就去办!”
片刻后,许靖安拿到那枚散发着幽幽寒气的玄阴凝珠,将其装入一个不起眼的储物袋中,又放入一枚以衍天录秘法刻印了简单温养法诀的玉简。
是夜,月华如水。
叶瑾在落云宗客院中独自打坐,却心绪难宁,脑海中尽是宗门困境和白天那惊鸿一瞥的熟悉身影。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只见窗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储物袋,无声无息,仿佛一直就在那里。
他心中一惊,神识扫过四周,却无任何发现。
叶瑾谨慎地以灵力摄取储物袋,打开一看,顿时愣住。
那枚精纯无比的玄阴凝珠静静躺在其中,旁边还有一枚看似普通的玉简。
他小心翼翼将神识探入玉简,识海中响起一道声音:“吾徒叶瑾亲启,见字如晤,百年时光荏苒,劝君勉励之话,为师从不叮咛,知盼徒儿念头通达,度过此劫后,更加心明眼亮,看清世间诸般求不得,放不下。”
“师父!”
叶瑾手握那枚冰凉的玄阴凝珠和质朴玉简,心潮澎湃,难以平复。
神识反复扫过院落每一寸角落,却依旧寻不到半分来人的踪迹,唯有那缕若有若无、却刻入骨髓的熟悉道韵,萦绕不散。
“师父……真的是您!”
叶瑾喃喃自语,声音哽咽。
苍老的眼中泛起水光,负重前行之少年如今垂垂老矣,外人面前诸多禁忌,此刻却再也忍不住,哭的像个咿呀学语的孩子。
“呜呜呜……师父……师父,徒儿……想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