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诚子指尖轻叩茶盏,茶汤泛起一圈涟漪,映出他眼底的寒芒。
“秦道友,”他抬眸直视秦镇岳,声音如古井无波,“玄一宗弟子娶亲,需经三问六礼、宗门合议。今日仅凭一纸婚书便要定下,还是入赘…未免…太过草率。”
秦镇岳笑意微敛,周身血雾翻涌:“哦?玄诚道友这是要反悔?”
玄诚子袖中玉色拂尘无风自动,茶盏涟漪骤然凝成冰纹,声线却依旧平稳:“非是反悔,而是秦家既要与玄一宗结两姓之好,便该依玄门古礼,三媒六证不可废,三问六礼不可省。此等大事,岂能草草于流光城了结?”
他抬手指向殿外暴雨初歇的天穹,云层裂隙间透出玄一宗九峰轮廓。
“明日辰时,玄一宗开祭坛、设鸾轿,以‘天地同牢’之礼迎新人。秦道友以为如何?”
秦镇岳眼中血芒一闪,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檀木桌面顿时浮现三道焦痕。
玄诚道友好大的排场。
他忽然仰天大笑,笑声震得殿外雨帘倒卷,只是不知这天地同牢之礼,是迎我秦家明珠,还是...话音陡转森冷,娶贵宗贤婿?
玄诚子闻言,眼中寒芒微敛,指尖轻抚茶盏边缘,冰纹悄然消融,茶汤复归平静。
秦道友说笑了。他语气淡然,却暗含锋芒,玄一宗收徒纳婿,向来以道心为重。若令妹当真愿入我玄门,自当以礼相待!
话音未落,殿外忽有剑鸣清越,一道青虹破云而至,悬于檐下。剑身映照九峰灵光,隐隐有龙吟之声。
秦镇岳眯眼望去,冷笑道:好一把青霄龙吟剑,玄诚子道友这是要以剑证婚?
玄诚子拂尘轻扬,剑光倏然收敛,化作一枚青玉剑令落入掌心。
非也。他淡淡道,此剑乃我宗首徒信物,若秦家愿入玄门,此物便是聘礼,若不愿……他抬眸,目光如渊,那便请秦道友三思,此物便是十二宗门的战书!
好,好得很!明日辰时,我秦家必如约而至!
秦镇岳微微颔首,拂袖一扫,殿门无声开启,送客之意不言自明。
“哈哈哈,看来今日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老夫告辞!”
玄诚子神色淡然,缓缓起身,“明日,玄一宗的醉仙酿,秦道友大可敞开了喝!”
说罢,袖袍律动如风,驾云而去。
“道友慢行!”
“咻咻咻…!!!”
秦霜突然暴喝一声,袖中射出一串三角飞镖。
“四弟,不可!!!”
秦镇岳手中青铜古剑铮鸣出鞘,挡在了秦霜前倾欲出的身形之前,堪堪挡下了他第二波偷袭。
玄诚子飞出百丈,忽听得身后破空之声,挥动拂尘将飞镖一一挡下。
“秦霜道友,这是何意?!”
“老匹夫,几次三番与我秦家作对,上次打伤我三哥,大哥仁义,不与你计较,这笔账,我可没说就这么算了!”
秦镇岳讶异的看着眼前秦家最沉稳的老四,如今如此暴躁,不免心中揣度,“难道是有人从中挑唆?”
玄诚子立于云端,拂尘轻扫,周身清气流转,将最后一道飞镖震碎成齑粉。
他目光如电,直视秦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