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江山与专家们围绕秦岭植被修复、绿化建设展开讨论,研究如何巧妙利用地形地势,打造特色树木景观节点。一天时光在忙碌中悄然流逝,夜晚站在宾馆的休息阳台上,仰望星空,群星璀璨,仿佛无数眼睛在诉说秦岭即将复原的喜讯。
次日中午 12 点,爆破准时进行。随着部队指挥员一声令下,轰鸣声响彻山谷。定向爆破的精准设计让八座违建朝山体方向倒塌 —— 因悬崖下便是长江、黄河支流,此举可避免石块坠入河道威胁行船。
爆破结束后,现场勘查确认无哑炮,工兵与运输兵随即开始清理:将废弃水泥砖瓦装箱,由直升机分批次运下山,这项工作预计持续一周。后续将覆盖秦岭乡土湿土,喷水浸润后,用飞机撒播草籽,再由林业人员补种油松等适应当地耐旱贫瘠环境的树苗。
一周后,省环保厅、国土厅、公安厅撤离秦岭,将最终的整治方案与植被修复计划以图文影像形式上报党中央国务院。历时八年的秦岭违建拆除与生态修复工程,终于画上圆满句号,还给神州百姓一片绿意盎然的天然山岭 —— 昆仑山脉支脉秦岭,重归其原始壮阔。
一个月后,省环保厅与省国土资源厅再次派出无人直升机对秦岭进行高空拍摄,画面中,秦岭已被茂密的绿色植被和树林覆盖,再也看不到一丝碎砖碎瓦与建筑的痕迹。省委、省政府特意嘱咐林业厅与公安厅,要加强防火宣传,杜绝人为毁坏秦岭的事件发生。
回到秦川宾馆,江山与省委书记石勇军、省委秘书长赵刚一同研究省委、省政府的重点工作。他们一致认为,将省国道与高速公路相接,形成西山省交通联网格局,对促进旅游开发以及红色景区的教育开发,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观点统一后,就等省交通厅、省国土资源厅拿出设计方案,再由财政厅报出修建公路的预算,各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此时,原省委书记叶文斌借病不工作已达七个月。他正坐在原省委书记老宅的摇椅上轻轻摇晃,旁边放着一张紫藤茶几,茶几上摆着一个高档雅致的茶杯,雨前龙井的清香从杯盖缝隙中飘散出来,沁人心脾。他听着琴声,晃着摇椅,静静思索着。这七个月赋闲在家,是他有意为之。作为白家最后一根稻草,他坚决不能倒下,这是白老爷子在京城临终前嘱咐他的。可白家的克星江山来到西山省担任代省长、常委,对他而言,就像笼罩在头顶的乌云,又如身边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白老爷子一辈子信奉风水,从战争年代起,无论是战役怎么打、何时打响,他都会私下推算阴阳八卦,其准确率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建国后,他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白航,老爷子认为他是踩在京城的 “龙须” 上步步高升,于是白航从普通干警一路做到京都政法委副书记。若不是江山与白一军发生冲突,且白一军胡作非为,白航如今早已是正部级。
白家大女婿范小兵,老爷子曾算过,命中注定要做 “军队的铠甲” 而非 “军队的矛”——“铠甲” 即负责军队装备,如坦克、火箭、炮导弹等,稳重且风险小。因此,范小兵从兵工厂的军队代表一步步做到装备部副部长,却因江山在南云省的出现而落马,被判处死刑,缓刑两年执行,终身不得假释。
叶文斌作为白家的小女婿,老爷子谆谆教导他必须 “握在龙侧”。燕山、秦岭是中华龙的脊梁,于是老爷子动用各种关系,七年前将他安排到西山省任省委副书记,后又任书记,一待就是七年。他在秦川大地上的一些 “壮举”,连老爷子都瞠目结舌。他一般不收礼、不拿红包,要干就干大的。
比如三年前,西山省一家国有稀有金属铜矿、金矿因矿源枯竭陷入长期亏损,近 8000 名矿工失业,当地政府对此一筹莫展。最终,省委、省政府决定对外拍卖该矿山 20 年所有权,并要求竞拍者解决 8000 名矿工的就业问题。叶文斌的女婿联合其他亲戚成立资产有限公司参与竞拍,起拍价 1.5 亿元,最终他女婿的秦川资产有限公司以 2.7 亿元、高出标的 71% 的价格夺标,并拿出 3000 万补发了 8000 名矿工拖欠三个月的工资。
九个月后,秦川资产有限公司收购的国家鼎盛矿业,经勘探专家和勘探队八个月勘探,在西南方发现了价值达 170 亿的重要纯金矿和同级铜矿。随后,秦川资产有限公司 “不贪不义之财”,以 27 亿元的价格将其转手卖给西山省国资委,受到省委、省政府的高度表扬,当时还被传为美谈。殊不知,这是叶文斌一手遮天、左手倒右手的把戏。其实勘探专家早已发现优质矿脉,但在叶文斌为首的省委、省政府授意下,隐瞒了勘察结果,为 “矿脉枯竭” 拍卖埋下伏笔,再让他女婿成立公司竞拍,九个月后又以发现新矿脉为由转卖给国有资产,一出一进净赚 24 亿,而前期的 3000 万也是叶文斌利用手中权力从四家省银行贷来的,他可谓是空手套白狼,且秦川资产有限公司的法人并非他女婿,做得天衣无缝。
秦岭的别墅群建设,由省国土资源厅颁发使用证,每建一栋别墅,办理建筑许可证需给相关人员 10 万元红包,若建设休闲山庄会所,红包则需 100 万。但叶文斌却告诉秘书和身边工作人员,10 万、100 万的小红包他一分不取,并指点有求于他的人去运作省长、副省长、省委秘书长等人。这导致他的长期工作对头 —— 省长匡鲁彬等四人在秦岭开发中收受红包达 1.7 亿元,后被叶文斌指使他人实名举报。
叶文斌就像一只老狐狸,卧在龙脉旁边,见有肥肉便伺机咬一口,平时却装得两袖清风、一尘不染。刚到西山省任省委副书记时,他就与当时的省长观点不合,在常委会和工作中经常争吵。他任省委书记后,省长是本土系成长起来的干部,拉拢了四位常委,经常与他作对,省委常委扩大会议上常吵得面红耳赤。叶文斌便通过各种手段打击对方,比如秦岭开发收红包(10 万、会所 100 万)的说法,就是他指使别人放出的风,而省长匡鲁彬经不起金钱诱惑,最终导致他们四人的政治小团体被中纪委约谈,一旦事实查清,等待他们的将是铁窗之灾。由于 3300 栋别墅需逐一落实人证、物证、旁证,耗费了一定时间,而叶文斌七个月前就借病不工作。
他确实有病,经常头晕气短,梦中总有一条恶龙在吞噬他。他总在想,在龙脉身边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总想借身体不适从领导岗位上慢慢淡出,归隐田园。叶文斌非法敛财的手段极为高明,比如在煤矿矿业拍卖中,他会事先指使其心腹做好煤矿资源调查勘探,若预测今后几年煤炭走势上升,就责成女婿的秦川资产有限公司买入,一旦有了套现利润便立马出手。七年来,仅煤炭行业的买卖套现,他就赚了 13 亿。见好就收,是他目前最希望做到的。
可如今,白家的死对头、命中克星江山来到西山省任代理省长,他感到大事不妙。丨不露面、不迎驾,就是想让中央拿下自己,好借机遁入田园,带着七年来搜刮的近 57 亿巨款过田园野鹤的生活。他曾想移居国外,通过西北铁家将 20 多亿从地下钱庄转移到国外,但他无法走,他的女婿、女儿及外孙子已在国外过着他们眼中的奢侈生活。这次他又准备了两本假护照,打算通过西北铁家从陆路走私越境,经缅甸非法转移到欧洲某国与女婿会合。但西北铁家告诉他,目前从缅甸走困难极大且十分危险,因南宁省的武器走私、毒品走私及持枪火并、伤人事件,导致缅甸边境把控极为严格。
他坐在逍遥椅上,喝着雨前龙井,听着秦腔,思索着脱身之法。尽管已是二线省委书记,但身边仍有国安警卫人员,要想逃过他们的眼睛并非易事,他必须做好万全之策,以防打草惊蛇,反被蛇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