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四年正月廿一,天牢的寒气比昨日更甚。刘阳明站在赵德海囚室门外,手里攥着吴三留下的密信碎片,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吴三昏过去前说的那句“星纹珠……在四阿哥……府里……”。他决定提审赵德海——这个曾在内务府呼风唤雨的总管,或许知道更多关于纪年与星纹珠的关联。
“刘大人,赵德海这两天精神恍惚,除了喊‘饶命’什么都不说。”狱卒王二打开囚室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赵德海蜷缩在草堆里,听到脚步声,猛地抬起头,眼神涣散,看到刘阳明,身体竟控制不住地发抖:“别……别用刑……我什么都不知道……吴三的事和我没关系……”
刘阳明在他面前蹲下,语气缓和:“赵德海,我不是来问吴三的事,我是来问你‘纪年’。你在内务府多年,掌管宫廷档案,应该熟悉清代的纪年法吧?比如康熙二十一年,发生过什么事?”赵德海眼神闪烁,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春桃递过一碗温水:“赵总管,喝口水定定神。你只要说实话,刘大人会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的。”
赵德海接过水,喝了一口,终于开口:“康熙二十一年……那年秋,四阿哥……四阿哥被封为贝勒……”他说到“四阿哥”时,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人听见。刘阳明心中一动,继续追问:“那你可知‘用历史纪年法算刑期’是什么意思?比如一个人在康熙二十一年犯罪,该如何用纪年法表述刑期?”
赵德海身体一僵,手里的碗“哐当”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他突然抓住刘阳明的衣袖,眼神里充满恐惧:“大人……别问了……那是‘暗影’的暗号……说出来会死人的……吴三就是因为知道太多,才会被……”话没说完,他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不好!他中了毒!”春桃立刻蹲下身,从药箱里掏出银针,扎在赵德海的人中穴和内关穴。赵德海缓过一口气,指着自己的发髻:“发……发髻里……有纸条……”刘阳明连忙解开他的发髻,果然摸出一张卷成细条的黄纸,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古怪的字:“康二十一,秋为始,罪加三,藏于雍,廿五现。”
“康二十一”应该是康熙二十一年,“秋为始”是指从那年秋天开始,“罪加三”是什么意思?“藏于雍”的“雍”肯定是指四阿哥胤禛,“廿五现”就是正月廿五出现!刘阳明把纸条递给春桃,“快,把这个收好,咱们回苏府破解。”李卫则立刻让人去查赵德海发髻里的毒是谁下的,狱卒们很快在赵德海的饭桶里发现了一枚带着毒粉的银针——显然是有人想杀人灭口。
回到苏府,陈默早已等候在书房,桌上摊着《大清编年录》和《康熙起居注》。“刘大人,你让我查的康熙二十一年的事,都整理好了。”陈默指着《康熙起居注》上的记载,“那年八月,四阿哥胤禛被封为多罗贝勒,赐雍亲王府(当时还是贝勒府);九月,内务府曾为贝勒府送去一批‘古器’,其中有一件‘星纹玉佩’,但后来在档案里就没有记载了。”
“星纹玉佩?会不会就是星纹珠?”刘阳明眼睛一亮,把赵德海留下的纸条放在桌上,“你看‘罪加三’,如果‘康二十一秋’是起始时间,‘罪’会不会指‘岁’?加三就是二十一年加三年,也就是康熙二十四年?或者‘三’是指三月、三日?”春桃也凑过来:“也可能是‘刑期’的计算方式,清代有些地方会用‘纪年+罪等’来算刑期,比如‘某纪年犯事,罪加几等,刑期对应几年’。”
李卫则皱着眉:“‘藏于雍’肯定是雍亲王府,‘廿五现’就是正月廿五,还有四天时间。咱们不如直接去雍亲王府搜?”刘阳明摇头:“不行,没有皇上的旨意,擅自搜查皇子府邸是大罪。而且吴三的话不一定全是真的,万一星纹珠不在王府,咱们反而打草惊蛇。得先破解‘罪加三’的意思。”
众人围着纸条讨论到傍晚,还是没头绪。陈默突然一拍桌子:“我想到了!清代的‘刑期计算’中,有‘以纪年为基,加罪等对应月数’的说法!比如‘罪加一’对应一月,‘罪加二’对应两月……‘罪加三’就是三月!但‘康二十一秋’加三月是康熙二十二年正月,和现在的时间对不上。”刘阳明却眼前一亮:“如果‘加三’不是月数,是‘日数’呢?康熙二十一年秋的某个日子加三天?”
他立刻翻开《大清编年录》,查到康熙二十一年八月二十日是四阿哥封贝勒的日子:“八月二十日加三天是八月二十三日!这一天会不会有什么特殊意义?”陈默快速翻阅《内务府档案》,突然喊道:“找到了!康熙二十一年八月二十三日,贝勒府收到的‘古器’中,除了星纹玉佩,还有一个‘纪年铜盒’,铜盒上刻着‘康二十一秋廿三’,据说里面装着‘镇府之物’,但档案里没说是什么。”
“纪年铜盒!”刘阳明激动地站起来,“‘罪加三’就是封贝勒的日子加三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三日,铜盒上的纪年就是钥匙!星纹珠肯定在那个铜盒里!而‘廿五现’就是正月廿五那天,他们会打开铜盒取出星纹珠!”春桃也松了口气:“原来如此!赵德海是用历史纪年法暗示星纹珠的藏处和出现时间,怕直接说出来被灭口。”
就在这时,苏府的门房突然来报,说十三阿哥求见。刘阳明连忙让人请他进来。十三阿哥走进书房,脸色凝重:“刘阳明,出事了!皇阿玛今天突然派了一队禁军去雍亲王府,说是‘协助四阿哥整理府内旧物’,但我觉得不对劲,禁军进去后就没出来,像是在搜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