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驶出 “迎客来” 驿站半里地,车轴突然发出 “咔嗒” 一声脆响,车身猛地一歪,陷进路边的泥坑里。李卫跳下车查看,眉头拧成疙瘩:“轴销断了,得找个铁匠修。”
刘阳明也跟着下来,脚刚沾地就被黄土裹了满鞋。远处的黄河水泛着浑浊的光,风里裹着水汽,吹得他粗布短打的衣角猎猎作响。他摸了摸怀里的月钱布包,又按了按发髻里的 U 盘 —— 刚才从老汉那得知的 “东边渡口大货船”,像根刺扎在心里,总觉得该再探些消息。
“前面有个村落,我去问问。” 刘阳明刚要迈步,就被两个穿短打的汉子拦住。为首的人脸上有道刀疤,正是刚才在驿站柜台前喝酒的八爷党侍卫,此刻手里的佩刀半出鞘,冷光直晃眼。
“这位兄台,请留步。” 刀疤脸的目光落在刘阳明手里的铜环上,突然亮了,“敢问可是浙江来的沈文远沈秀才?”
刘阳明的心脏骤然缩紧。沈文远?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他下意识地将铜环往袖袋里藏,却被刀疤脸抓了个正着:“这铜环上的‘文’字,可是沈秀才的信物?”
铜环内侧确实刻着个模糊的 “文” 字 —— 那是他穿越前买的古玩,没想到竟成了错认的由头。刘阳明脑子飞速转着,嘴上却故意装傻:“这位大哥认错人了吧?我姓刘,不是什么沈秀才。”
“少装蒜!” 刀疤脸身后的汉子上前一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个人影,身形竟与刘阳明有七分像,“主事的吩咐了,浙江沈秀才带了‘货’来,手里就攥着这么个铜环,你还想抵赖?”
“货?” 刘阳明心里一动,八成是指西洋火器!他故意露出慌乱神色:“什么货?我就是个跟着南巡队伍的编修,哪懂什么秀才的事!”
李卫赶紧上前,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朝廷的人!”
刀疤脸却不怕,反而冷笑:“朝廷的人?沈秀才要是肯跟我们走,交出‘货’,咱们啥都好说;要是不配合……” 他的刀在阳光下划出道冷弧,“这黄河边,多的是喂鱼的地方。”
刘阳明知道硬拼不行,得先稳住他们。他摸出怀里的月钱布包,掏出一小块银子递过去:“大哥,我真不是沈秀才。这银子您拿着买酒喝,就当是误会。”
刀疤脸接过银子掂了掂,目光却更沉:“沈秀才是读书人,哪会有你这么阔绰?你这银子,怕也是从‘货’里来的吧?”
就在这时,路边的茶摊传来个清脆的声音:“王大哥,你们在这儿干啥呢?主事的还等着沈秀才去渡口交接呢!”
刘阳明循声望去,是个穿青布裙的姑娘,手里提着个食盒,正是皇后安排在南巡队伍里的宫女青禾 —— 之前在坤宁宫,他见过她侍立在皇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