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府的书房里，竹简版的《孙子兵法》在案几上摊开，泛黄的竹片透着陈年的木香。刘阳明站在案前，指尖划过 “兵者，诡道也” 六个篆字，烛火在他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影，发髻里的 U 盘仿佛也在随着呼吸轻轻跳动。
“刘编修，开始吧。” 十三阿哥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坐在主位，青灰色常服的领口系得一丝不苟，旁边坐着四阿哥，石青色衣袖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除此之外，还有几位面生的宗室子弟，想必是十三阿哥特意请来的。
刘阳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昨晚决定参加科举的念头还没散去，今日又被推到了皇子们面前讲解兵法，这荒诞的人生似乎越来越偏离预设的轨道。他清了清嗓子，指着竹简道：“《孙子兵法》开篇说‘兵者，诡道也’，世人多以为是讲阴谋诡计，可在我看来，‘诡道’的核心，是信息差。”
“信息差？” 一个圆脸的宗室子弟皱起眉，他是五阿哥的世子，素来崇尚蛮力，“兵法讲的是排兵布阵，跟信息有什么关系？”
刘阳明笑了笑，走到地图前，手指在黄河岸边的驿站上点了点：“就说八爷党在通州的粮仓设伏，他们知道我们要去查账，我们却不知道他们在茶里下毒，这就是信息差。若能提前得知对方的计划，哪怕兵力悬殊，也能以少胜多。”
四阿哥的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目光深邃：“你的意思是，知己知彼，关键在‘知’的速度？”
“正是！” 刘阳明的眼睛亮了起来，现代的情报战理论突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就像两个人对弈，若能提前看到对方的棋路，自然稳操胜券。《孙子兵法》说‘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这‘取于人’，就是要建立自己的信息网。”
他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网络图，将驿站、茶馆、寺庙都圈起来，用线条连接：“比如在每个驿站安插可靠的人，像李卫这样的，一旦八爷党有动作，消息能立刻传回来，这比最快的马还要管用。”
李卫站在角落，听到自己的名字，赶紧挺直腰板，绷带在粗布衣衫下微微起伏。
“这法子倒是新鲜。” 十三阿哥看着网络图，若有所思，“可《孙子兵法》里说‘不战而屈人之兵’，照你这么说，岂不是要变成‘不战而屈人之信’？”
“十三爷说得极是。” 刘阳明接过话头，语气越发自信，“现代…… 哦不，现世的战争，早就不是只靠刀枪了。让对方的信使传假消息，让对方的将领怀疑自己人，这比打赢一场仗更管用。就像八爷党想用毒茶叶，我们若能让他们以为计划败露，说不定不用动手，他们自己就乱了阵脚。”
这话一出，书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四阿哥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突然开口：“你这新解，倒像是读过西洋的兵书。”
刘阳明的心脏猛地一跳，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他赶紧补救：“只是小人瞎琢磨的，见笑了。”
那个圆脸世子却不依不饶：“我看你是纸上谈兵！当年我随父出征，靠的是真刀真枪，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世子爷说得对，” 刘阳明不卑不亢，“可真刀真枪也得知道对方的粮草在哪，营地的布防如何。就像您冲锋陷阵前，总得知道敌军的弓箭手藏在哪吧？这就是信息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