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尝试在完成教授的“作业”时,刻意隐瞒或模糊掉一部分信息,尤其是那些涉及他人隐私、与他自身无关的低风险细节。他试着将能力的消耗集中在最关键的点上,如同一个吝啬的守财奴,小心翼翼地规划着每一分“精神预算”。
同时,他更加迫切地需要了解教授的真正目的。他需要信息,需要筹码。
他将目标锁定在“老鼠”身上。这个消息灵通却胆小的家伙,是监舍里唯一可能被他撬开的信息源。
一次放风时,张默将“老鼠”堵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眼神不再是以往的平静或麻木,而是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因能力过度使用而残留的锐利和压迫感。
“教授进来前,是做什么的?我要的不是官方说法。”张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重量,“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否则,我不保证你明天会不会像王叔一样,‘突发急病’。”
“老鼠”吓得脸都白了,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张默身上那股非人的、能预知灾祸的气息让他肝胆俱裂。
“我……我说……我说……”他几乎是哭着开口,“他……他不是普通的金融犯……外面人都叫他‘架构师’……他……他帮很多大人物搭建过看不见的‘桥’和‘墙’……钱、权、信息……后来听说是一桩旧案被翻出来,有人要他闭嘴,才……”
“架构师”?“桥”和“墙”?闭嘴?
零碎的信息拼凑出一个模糊却令人心惊的轮廓。教授所涉足的深度和危险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张默的心不断下沉。与这样的存在捆绑得越深,未来想要脱身只怕难如登天。
但他没有退路。
拿到信息后,他松开“老鼠”,后者连滚爬爬地跑了。
张默独自站在原地,感受着脑海中依旧翻腾不休的信息潮水和阵阵钝痛。
能力的失控,教授的深不可测,如同两把悬在头顶的利剑。
他这个别人眼中的“病人”,在疾病的折磨与强权的利用中,正被迫以一种痛苦而危险的方式“觉醒”。
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快地强大起来,无论是能力,还是心智。
否则,下次失控的,可能就不只是他的能力了。
(第六十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