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老人的回应言简意赅。
张默将老猫因为交易被打断而报复他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没有提自己那诡异的能力，只说是无意间发现药片过期提醒了一句。
说完，监舍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就在张默以为对方不会搭理他时，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淡：“老猫那人，心眼比针鼻小，睚眦必报。但他最怕一件事。”
“什么事？”张默立刻追问。
“怕断他财路。”老人声音低沉，“食堂的王管教，最近正严查倒卖物资和克扣口粮。老猫搭上的那条线，是王管教手下一个小喽啰。”
张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瞬间明白了老人的意思。
老猫的权势来源于他在食堂的“生意”，而他的“生意”并非铁板一块，上面也有盯着他的人。只要让真正能管到他的人知道，他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注意，甚至可能牵连到他上面的人，老猫自己就会缩回去。
关键是，如何让这个消息，“自然”地传到该听到的人耳朵里，又不能让人发现是张默做的。
“谢谢陈叔。”张默低声道，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计划。
“嗯。”老人应了一声，翻了个身，不再说话，仿佛刚才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梦呓。
第二天放风时，张默没有像往常一样靠在墙角，而是状似无意地靠近了几个正在闲聊的犯人，其中有一个是大家都知道的大嘴巴，而且据说家里有点关系，不太怕事。
张默装作整理衣服，用恰好能被旁边人听到的音量，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语气带着担忧：“……唉，听说最近管得严，食堂那边好像要搞整顿？可别再出啥岔子，连这点油花都没得吃了……”
说完，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快步走开了。
那个大嘴巴犯人果然听到了，眼睛一亮，立刻凑到同伴身边，添油加醋地开始传播“内部消息”……
下午打饭时，张默敏锐地注意到，食堂里多了几个生面孔的看守，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打饭的窗口和交易的角落。老猫明显收敛了许多，打菜的手也不抖了，虽然给张默的份量依旧不多，但至少是正常能吃的食物。
老猫看向张默的眼神，除了怨毒，更多了几分惊疑不定。他搞不清这个新来的闷葫芦到底什么路数，怎么昨天刚整了他，今天上面就风声鹤唳？
张默默默地吃着终于没有异味的饭菜，心中对隔壁床的那位老人，生出了深深的忌惮和一丝感激。
老陈的一句话，就点醒了他破局的关键。
这个人，绝不简单。
而他那个诡异的能力，似乎也在告诉他，靠近这个老人，或许……风险很低？
（第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