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上,范彬彬主动帮众人倒酒,曾至微那色眯眯的眼神始终在范彬彬身上游荡,范彬彬好像浑然未觉,墨染也无意多说什么。
没想到,曾至微那色迷迷的雷达突然从范彬彬身上强行扭转,精准锁定了自己。那张堆满笑容的脸凑了过来,酒杯举得恭敬无比:“墨导这个姓很少见啊,如雷贯耳!相逢集团的墨志生墨董,那可是商界传奇,您……该不会认识吧?”
嚯!墨染心里的小人差点没站稳。老爸的名字在这片纸醉金迷的江湖里,竟也如雷贯耳?他面上波澜不惊,只微微颔首,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正是家父。”
“难怪了,我就觉得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小墨总,我敬你一杯。”
墨染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父亲的名头果然是一张无形的通行证,这效果……有点意思。可几轮推杯换盏下来,醇厚的酒液在胃里酝酿发酵,该谈的正事始终没被捞上桌面。墨染瞥了一眼主位上始终挂着莫测微笑的林朝先,又扫过他身旁那位看似慈眉善目、实则眼神精明的老师陈加上,心中冷笑:这酒难道不是用来开路的,是专门用来堵路的?
早知如此,就该把公司里那位号称“酒缸转世”的闻云拎来,把这帮老油条喝到抱着马桶唱征服!
墨染不能让这场酒局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下去,趁着曾至微倒酒的间隙,赶忙找林朝先挑起个话头。
“林导,我们这次来是很有诚意请您加盟我们的电影,您要是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咱们可以商量。”
林朝先刚要开口,旁边的陈加上便如老母鸡护雏般,悠然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接过了话头。那声音圆滑得如同包了层天鹅绒:“墨总,年轻有为啊!剧本嘛,骨架是不错的。可这远渡重洋去拍,人生地不熟,语言更是关山难越。朝先去,那可不是单枪匹马,整个团队都得跟着挪窝,这机器设备,这人吃马嚼的……” 他顿了顿,眼神里的精明再无遮挡,像精密的算盘珠子噼啪作响,“费用这块嘛,自然就水涨船高了。”
墨染心头警铃大作,面上依旧平静无波:“陈老师是爽快人,数字,您直说。”
陈加上放下茶杯,仿佛放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决定,伸出五根保养得宜的手指,在灯光下晃了晃,轻描淡写:“五百万。”
500万!你怎么不直接去抢银行呢。老子只是找一个帮忙拍枪战、飙车戏份的导演,你开这么高的价,当老子是冤大头吗?
现在很多低成本的电影全片都不用500万,你还真是能漫天要价呀。
墨染推开手边的酒,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陈总,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这价格我是不能接受的。”
“那墨总你的报价是多少?”
“最多200万。”
“这不行,朝先在香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去你的电影当副导演,还要去国外拍戏,这么低的价格实在是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