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像是为这次短暂而美好的海岛之旅画上了一个休止符。窗外的景色从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洋和如同散落珍珠般的岛屿,逐渐过渡到规整的田地和纵横交错的灰色道路。吴所畏把额头贴在微凉的舷窗上,看着那片令人心旷神怡的蓝色越来越远,心里头那点不舍像是被拉扯着的,丝丝缕缕。
“下次再来。”池骋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瞬间抚平了吴所畏心里那点微妙的褶皱。
吴所畏转过头,池骋并没有看他,依旧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冷硬,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句客套。但吴所畏知道不是。池骋的承诺,向来掷地有声。他嘴角弯了弯,心里那点离愁别绪很没出息地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踏实暖意。他重新靠回池骋的肩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小声嘟囔:“嗯,说好了。下次去滑雪,带巧克力和板栗看雪去。”
后排,郭城宇正压低声音跟姜小帅讨论着回去后要给板栗添置哪些过冬的装备,从柔软的小窝到防滑的雪地靴,说得头头是道。
“它才多大,穿什么雪地靴?”姜小帅忍不住反驳,觉得郭城宇这爹当得有点过于未雨绸缪。
“怎么不用?雪地冷,冻着它小爪子怎么办?你看人家国外那些狗狗,下雪天都穿。”郭城宇理直气壮,掏出手机就要找图片佐证。
姜小帅无奈地按住他的手:“行行行,你说了算,买,都买。”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郭城宇得逞地笑了,凑过去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被姜小帅嫌弃地推开,耳根却悄悄红了。
旅程在一种混合着疲惫、满足和对未来隐隐期待的氛围中结束。飞机平稳落地,舱门打开,北方秋末干爽而带着些许凉意的空气涌入,瞬间将残留在身体里的海岛湿热驱散。巧克力和板栗在航空箱里似乎也感知到了环境的巨变,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呜咽。
“回家了,小家伙们。”吴所畏蹲下身,隔着箱子的透气孔,用手指轻轻逗弄着巧克力湿漉漉的鼻尖,低声安抚。池骋站在他身后,目光扫过航空箱,虽然没说话,但那沉稳的存在本身就像一种定心丸。
司机早已在机场等候,先将郭城宇和姜小帅送回家。车子停在公寓楼下,郭城宇一手拎着行李,一手自然地搂住姜小帅的肩膀,对池骋和吴所畏扬了扬下巴:“谢了池骋,大畏,这次玩得真痛快!下次滑雪,看我怎么碾压你们!”
“吹吧你就!”吴所畏笑着探出车窗,“谁碾压谁还不一定呢!帅帅,回去好好休息!”
姜小帅抱着板栗的航空箱,温和地笑了笑:“你们也是,路上小心。”
看着两人相携走进楼门的背影,吴所畏才缩回车里,对司机说了回家的地址。
车子重新汇入车流,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从机场高速的开阔逐渐变为城市中心的繁华与拥堵。吴所畏看着熟悉的街巷,一种“回来了”的实感才真正落定。推开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木质家具和清洁用品的味道,那是专属于“家”的味道。虽然只离开了短短几天,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着回归。
巧克力一被放出来,立刻像颗出膛的炮弹,兴奋地在偌大的客厅里狂奔起来,这里嗅嗅,那里蹭蹭,时不时还打个滚,四脚朝天地露出软乎乎的肚皮,发出满足的哼哼声,像是在用全身心宣告:“本大王回来了!这片领地还是我的!”
吴所畏看着它这傻样,忍不住笑出声,旅途的疲惫似乎也减轻了不少。他把自己摔进那张柔软得能把人吞没的沙发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松散开来:“还是家里舒服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