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怀表的蜂鸣声再次响起,更加急促!陈嘉诺的声音通过微型接收器传来,带着电波的杂音:“爷!清辰那边……有异动!能量峰值……指向您的别墅!”
“去霞飞路!快!”赵珺尧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急迫。
霞飞路,爱德华公爵府邸,地下密室。
这里更像一个充满未来感的实验室,与地上奢华的欧式风格截然不同。墙壁上嵌着巨大的玻璃管,里面流淌着发出幽蓝光芒的液体,复杂的线路如同藤蔓般盘绕。密室中央,矗立着一台巨大的、由青铜和黄铜精密铸造的浑天仪,复杂的星轨环环相扣。
东方清辰。穿着沾满机油污渍的工装背带裤,头发乱糟糟的翘着几根,正蹲在浑天仪基座旁,用一把精巧的扳手飞快地拧动着什么。他鼻梁上架着特制的放大镜片。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却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浑天仪上代表二十八星宿的铜星标记,正在疯狂地自行转动,发出低沉的金属摩擦声!
“来了!就是现在!”清辰猛地跳起来,扑到旁边一张堆满草稿纸和计算尺的桌子前,抓起蘸水笔,在铺开的巨大星图上疾书。墨水飞溅,复杂的公式和星位符号在他笔下飞速流淌。“癸酉年甲子日丙辰日……震宫生门移位……时空锚点……能量源在……二楼!卧室!”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最后一个词。
话音未落——
“咚!!!”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重物坠地声,清晰地、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厚重的楼板和密室的天花板,狠狠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赵珺尧正冲下楼梯,闻声脸色剧变!他几步冲到二楼自己卧室那扇厚重的鎏金雕花房门前,毫不犹豫的抬脚猛踹!
“哐当!”门锁因为用力而断裂,房门洞开。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壁灯。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蜷缩着一个穿着刺目大红色嫁衣的身影!那嫁衣的料子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泛着绸缎特有的光泽,繁复的刺绣图案依稀可辨。她的并蒂莲纹腰封已经松垮地滑落,搭在腰间,杏色的细棉布肚兜系带散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肩颈肌肤,而就在那精致的锁骨上方,赫然印着一处新鲜的、深紫色的淤青——那位置,那形状,与他无数次在梦中,情动时在她身上留下的咬痕……分毫不差!
“珺尧……”地上的少女似乎被撞门的巨响惊动,艰难地、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望过来。发髻散乱,一支赤金点翠的步摇斜斜挂着,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碎而哀伤的叮铃声。她脸上泪痕交错,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唯有那双含泪的杏眼,在昏暗中亮得惊人,盛满了惊惶,无助和一种穿越时空的迷茫。
更令人心惊的是,她纤细的天鹅颈上那块雕刻了龙形图案的翡翠玉佩,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却异常清晰的青色微光,如同月华凝聚,将她周身笼罩,映得这问奢华却冰冷的欧式卧室竟有了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赵珺尧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攥住,停止了跳动!这个在七百三十个朔望之夜,与他耳鬓厮磨、肌肤相亲、刻入骨髓灵魂的女子,此刻……真真切切的、活生生的躺在他房间里的地毯上!不再是虚无的幻影,不再是梦醒后的空虚!她身上那股混合着廉价桂花头油、新布料的浆水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的味道,与他在每一个梦境中嗅到的气息,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
巨大的冲击让赵珺尧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多年刀尖舔血的本能让他瞬间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毫不犹豫的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带着他体温的布料迅速而轻柔的将地上瑟瑟发抖,衣服破碎的少女紧紧裹住。当他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准备将她抱起时,指尖无意中擦过她后腰左边肌肤——那里,一个指甲盖大小、形如莲瓣的淡粉色胎记,温顺的贴在了他指腹下!
这个胎记!这个他在无数个夜晚,有朦胧的烛光或月光下,用抬尖一遍遍描绘过的弧度!此刻,那真实的,温热的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他所有的理智和防备,指尖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别怕。”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安抚力量,试图穿透她的恐惧。
然而,怀中的少女在最初的僵硬后,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剧烈地挣扎起来!“放开我!放我回击!”她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双手胡乱的推拒着他坚实的胸膛,“姜家……姜家发现新娘不见了……他们会报警的!会打死我妈的!放我回去!”她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神慌乱地在陌生的房间里搜寻,仿佛想找到回去的路径。
她的话像冰锥刺入赵珺尧的耳中。姜家?新娘?报警?这些字眼与他所知的世界产生了巨大的撕裂感。一股莫名的、混杂着占有欲和怒气的火焰猛地窜起!他不再犹豫,一手紧紧箍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扡吻了下去!
这个吻,比梦境中任何一次都要凶狠、霸道!带着硝烟、龙舌兰酒和他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强势地掠夺着她的呼吸,封堵了她所有的哭喊和哀求。沈婉悠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屈辱和愤怒让她用尽力气挣扎,贝齿猛地咬破了他冰凉的唇角!
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这熟悉的味道……沈婉悠脑中轰然炸响!昨夜……在那个烛影摇曳的拔步床边,他也是这样,带着一丝戏谑将辛辣的烈酒渡入她口中,那灼烧感与此刻唇间的血腥味诡异的重合……她的身体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的瘫倒在他怀里,只剩下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