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失控了如果他在国内造成了巨大的破坏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还是我负得起？”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墙上的电子钟在无声地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像是敲打在两人的心头。
这不仅是关于一个人的争论。
更是关于原则与情感秩序与混沌的博弈。
陈伟颓然地坐倒在沙发上双手捂住了脸。
他知道赵海平是对的站在指挥官的立场上赵海平必须把所有风险都扼杀在摇篮里。
但他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难道那个曾经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兵王那个在国旗下宣誓要守卫家园的男人最终的结局只能是变成敌对目标，然后被自己人清除吗？
“那你想怎么样？”
陈伟抬起头双眼布满了血丝声音低沉。
“派人去抓他？还是直接……干掉他？”
赵海平看着老搭档那痛苦的样子，眼中的坚冰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也是人也是带兵的。
叶锋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也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有天赋的战士。
当年亲手签发那份开除军籍的命令时他的心比谁都痛。
“我没有下达清除指令。”
赵海平重新坐回椅子上将那根只抽了一半的烟狠狠按灭在烟灰缸里。
“但我也不能对他放任自流。”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张没有任何标记的磁卡顺着桌面滑到了陈伟面前。
“这是一个临时权限。”
“你可以去见他。”
陈伟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变成了疑惑。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见他，但不是代表‘暗箭’也不是代表组织。”
赵海平盯着陈伟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以一个老战友、老班长的身份去见他。”
“去跟他喝酒去跟他聊天去骂他也好打他也罢。”
“我要你帮我确认一件事。”
赵海平的身体微微前倾那股属于指挥官的强大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我要知道在他的心里对于那个曾经的身份对于这身军装……”
“还有多少认同感。”
“如果他还认自己是个Z国军人，那我们可以谈。”
“如果他已经彻底沦为了一头只认钱的野兽……”
赵海平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的语意中已经透出了一股森然的杀机。
陈伟抓起那张磁卡，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由于用力过猛磁卡的边缘甚至刺破了他的皮肤，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这是一次机会。
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我明白了。”
陈伟站起身，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会把最真实的答案带回来。”
“去吧。”
赵海平挥了挥手，神色疲惫。
看着陈伟离开的背影，赵海平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转过头，看向办公桌角落里的一张老照片。
照片上一群年轻的士兵笑得灿烂，其中一个笑得最傻、最阳光的正是当年的叶锋。
“叶锋啊叶锋……”
赵海平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苍凉。
“别让我失望。”
“也别逼我…亲手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