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从激昂到疲惫,他拖着沙哑的嗓音一直喊到了天明。
终于,卯正时分,那紧闭已久的城门缓缓开启,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封冰冷的旨意:逻盛阿罗无召不得入都。
也不知这道旨意到底是何人所写,不过这正合我意,我要的,便是阿罗无法入城,如此,才能顺利进行这精心谋划的第二步。
我嘴角微微上扬,浅笑着听着姬月的禀报,而后转头看向鸾凌,轻声问道:“可都准备好了?”
鸾凌微微颔首:“殿下,一切都已安排妥当。现下是否前往?”
我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那还等什么,走吧!”
待我们抵达北城外之时,那放粮的摊子早已搭建完毕,一切准备就绪。
我朝着逻盛阿罗微微一笑,轻声问道:“可都准备好了?”
逻盛阿罗含笑点头:“嗯,一切准备妥当。”
我微微转头,对着鸾凌说道:“开始发粮吧。”
这发粮的消息如同微风拂过一般,不出半刻便传遍了整个王都。
与此同时,其他的消息也迅速传播开来。
三王子逻盛拙尧毒杀南诏王且还安然呆在府邸之中,而他竟然下旨阻拦六王子入城面圣尽孝。
以及王都粮仓里的粮食,乃是被逻盛拙尧偷偷运出高价卖出换取了银两独自享乐。
这些传言如同野火烧原一般,迅速蔓延,一时间整个王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愤怒的百姓们将逻盛拙尧的府邸团团围住,若不是言阁老提前派了禁军守护,那府邸怕是早已被百姓们掀了个底朝天。
此时的言阁老再也坐不住了,特别是听闻逻盛阿罗居然在城外设立了发粮的摊位。
昨日开仓放粮的失败,让整个王都的百姓对他和逻盛王族恨之入骨,而此时逻盛阿罗的这一善举,却轻而易举地化解了百姓们的怨恨,还赢得了不少民心。
若再继续放任下去,这局面怕是他再也无法控制了。
于是,言阁老匆匆赶到城外,远远便瞧见那浩浩荡荡排队领粮的百姓,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满足,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越往前走,言阁老心中越是震惊,只见在粮摊的背后,那装粮的袋子堆积如山,仿佛是对昨日粮仓无粮的莫大讽刺。
言阁老深知此刻并非是责备逻盛阿罗无召回都的好时机,可若想重新挑起百姓对他的猜忌,不如便将这粮仓被盗的罪名扣在他的头上。
想到此处,他快步上前,手指着背后的粮食,声色俱厉地问道:“敢问六王子,您这粮食是从何处得来的?
据老臣所知,您所在的芒布郡亦是受灾严重,昨日那粮仓才发现被盗,而今,您却在此发粮。
这粮食,难道是……”
我早知言阁老定会坐不住,只是未曾料到他竟会如此慌乱,想出这般拙劣的计谋来污蔑逻盛阿罗。
我淡然一笑,莲步轻移,缓缓行至他的面前,轻声说道:“言阁老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呀!
这王都粮仓被盗,与阿罗有何关系?
鸾凌,捧一碗粮食至言阁老的面前,让他好生瞧瞧,这到底是不是南诏的粮食!”
此言一出,言阁老心中猛地一凉,他本想借此计污蔑逻盛阿罗,让他被百姓所憎恶,却从未料到,这粮食竟并非是南诏产物。
待鸾凌将粮送至他的面前时,我故意提高了声音,对着周围的百姓说道:“言阁老,您可得瞧清楚些了!
南诏所出的粮食,米粒白润如玉,粒粒如珍珠般饱满。
而我禹国信州的粮食,米粒呈细长形状,颗粒丰满均匀,色泽清白光亮,呈半透明状。
诸位不妨细细瞧上一瞧,这到底是不是你们南诏的粮?
本宫不知言阁老为何在此刁难为百姓放粮的阿罗王子,却对那人神共愤的逻盛拙尧放任不管。
难不成,这南诏王之死,乃是言阁老与三王子同盟而为?
不然,为何昨夜不让阿罗王子入城,而今日又来此地污蔑呢?
不如,言阁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