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们先焚烧一株试试。
若是焚烧过程中产生毒气,那便绝不能再用此方法。
而且,我们还不清楚焚烧后的灰烬是否也带有毒性。”
我暂且将这怪东西称为钦原。
西昆木本无毒,是钦原脱离了西昆木后,才使得西昆木带上了毒性。
若是钦原随着西昆木一同被焚烧,一旦空气或灰烬中带有毒素,四处飘散之后,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拔起一株带有花苞的西昆木,远离人群后,点燃了它。
西昆木燃烧起来,缕缕白烟袅袅升起。
我故意凑近,轻轻嗅了嗅那烟雾,刹那间,一股恶心、头晕的感觉涌上心头,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险些站立不稳。
连我都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可见这烟雾中定然含有剧毒。
待西昆木燃尽后,我从药箱中取出检测毒的瓷瓶,仔细地对粉末进行检测。
果不其然,检测结果显示,这些粉末中同样含有剧毒。
我脚步虚浮地走回到赫连望卿和阿厮准库勒的身边,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焚烧之法不可行,烟雾和灰烬均含有剧毒。”
众人听后,皆是面露难色。
既不能放任这些西昆木开花,因为一旦开花,钦原便会破茧而出,带来灭世之灾。
可又不能将其焚烧,这下可如何是好?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鸾凌突然开口:“主子,奴婢曾听您说过,这西昆木本身无毒,有毒的是里面的钦原。”
我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思索片刻,接着说道:“那若是将花苞摘除,西昆木是否就无毒了呢?
若是无毒,我们是否可以将其拔出后再焚烧?”
鸾凌的这番话,如同一束光照亮了黑暗中的我们,让我瞬间茅塞顿开。
是啊,摘了花苞,便断了钦原的生机,带毒的钦原被摘除后,西昆木自然就不再是有毒之物了。
我立即点了点头道:“那我再去试一试。”
说罢,我立刻挖出一株西昆木,小心翼翼地将花苞摘除。
待脱离了众人的视线后,我蹲下身,轻轻撕开花苞。
蜚蛭仿佛感应到了美食的召唤,悄悄地溜了出来,迅速将花苞里的钦原吸食干净,然后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我的手臂中。
接着,我点燃了没有花苞的西昆木。
火焰升腾间,飘起的烟雾非但没有让我感到不适,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神清气爽。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又对燃尽的灰烬进行了检测,结果显示,灰烬无毒。
我心中大喜,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对着赫连望卿和阿厮准库勒用力挥了挥手,快步向他们走去。
二人见我如此开心,便知道鸾凌的法子是可行的。
我刚走到他们面前,阿厮准库勒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摘下的花苞该如何处理?”
我微微一笑,看向赫连望卿:“望卿,将花苞摘下后密封起来,送往我的私宅,我自有用处。”
而这用处,自然是用来饲养那贪吃的蜚蛭了。
如今,危机终于找到了妥善的解决之法,众人心中的大石也终于落了地,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阿厮准库勒立刻命令禁军采集花苞,并派人去城中大量购买瓷缸、瓷坛。
而我则耐心地教这些禁军如何正确地将花苞从枝干上掐下来。
然而,这里不过是种植西昆木的一处地方,还有另外四处地方亟待处理。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便无需我和赫连望卿继续操心了,有阿厮准库勒指挥禁军,定能妥善解决。
直到亥时,阿厮准库勒前来禀报,汴京郊区五处种植西昆木的地方均已处理完毕,今夜便开始焚烧,明日再进行一次复查。
我与赫连望卿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如释重负。
这场险些降临的灭世浩劫,幸而因裘万里之子裘临的顽皮,被不经意间发现。
否则,整个汴京恐将沦为人间炼狱,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