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一脸困惑的说道:“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邬胜从未收受银两。
家主曾隐晦地暗示过邬胜,可他却说自己并不需要这些黄白之物,让家主将钱全部用于养兵和购置武器。”
这可真是奇怪了,邬胜扶持这三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是想要造反?
可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没有显示邬胜参与其中,只有他寄给苟卓的那封信,信中所言‘顾宁不足为惧’,可就凭这一封信,根本无法给邬胜定罪。
离开王将的牢狱之后,我前往了胡安抚使为我准备的办公之地。
浙东转运司的事情,基本算是告一段落了,如今,便要将所有的证据全部整理妥当,然后呈递给黎儿。
去接那些娘子的马车,应该短时间内还到不了,我思索着该如何安置她们。
那些娘子,她们是这场罪恶的受害者,她们的心灵和身体都遭受了巨大的创伤。
我必须为她们找到一个安全之地,让她们能重新找回生活的希望。
可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我便趴在桌上,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隐在暗处的姬月,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轻轻寻来一件斗篷,温柔地盖在了我的身上。
约莫睡了一个时辰左右,双腿传来的刺痛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此时,天色已然漆黑一片。
我正想询问解救那些娘子的马车到了何处之时,柳素素便走了进来。
“殿下,马车到了,此刻停在了安抚司的后门。
薛统领统计了一下,一共有三百五十一人。”
三百五十一人!
我皱着眉头,心想若是将这些娘子安置在安抚司,多有不便。
这里人多眼杂,无法给她们提供一个安静、安全的环境。
于是,我对柳素素说道:“让马车送到我暂住的府上,我们也回府。”
“诺。”
我让护卫军将府院周边的街道全部围了起来,只为了不让那些好奇的百姓打探到这么多马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这些娘子,她们已经遭受了太多的苦难,我不能让她们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和打扰。
五十九辆马车缓缓地驶入被围起来的街道,由我带来的溯查院的女护卫军们,带领着那些娘子进入府内。
女护卫军们的眼神坚定而温柔,她们仿佛是这些娘子的守护者。
不得不说,这薛统领还是个心思细腻之人,每一个娘子都戴着一顶长纱齐地的帷帽,将她们的外貌身形遮挡得严严实实。
远处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猜测着这长公主殿下弄来这么多马车,还从车上下来这么多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有些胆子大的百姓,上前去询问围街的护卫军,护卫军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知。”
等马车上的娘子们全部进入府中之后,马车也都纷纷离开了府门。
百姓们见没了热闹可看,便也都陆续散去。
三百多人,室内肯定是容纳不下的,无奈之下,我只能让这些娘子站在院中。
月光洒在她们身上,仿佛为她们披上了一层银纱,却无法掩盖她们眼中的恐惧与悲伤。
我站在台阶上,温柔的对着她们说道:“诸位娘子不必害怕。
本宫乃是顾宁长公主,奉皇帝陛下旨意前来浙东查案,得知诸位的悲惨遭遇,本宫深表同情。
诸位且放宽心,本宫定会为大家报仇雪恨,将那些恶官绳之以法!”
这时,淅淅沥沥的哭声在院中缓缓传开。
听着她们那压抑的哭声,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得厉害。
她们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些,或是途经此地,又或是归家晚了些,却不幸沦为了恶官的玩物和商品。
一个胆子稍大的娘子,缓缓摘下帷帽,走上前,“扑通” 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请殿下为我们做主!
殿下,小女乃是郴州人士,跟随父母前往临安寻亲。
未曾想途经此地,便被那恶徒掳了去,我的父母更是惨死在他们的刀下。
请殿下一定要帮我们报仇啊!”
这时,又有一个娘子摘下了帷帽,看她的年纪,约莫十六岁左右,她 “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
接着便哭喊道:“民妇从他乡来此寻夫,因不知此地天黑前必须归家的规矩。
结果民妇正在四处打听之时,便被那些恶人抓了去。
当时民妇怀中还有刚过百天的幼子,他们竟将民妇的孩子夺了过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民妇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他们活活摔死!
请殿下为我们报仇啊!”
“请殿下为我们报仇!”
“请殿下为我们报仇!”
“请殿下为我们报仇!”
她们的呼喊声,如同一阵阵汹涌的浪潮,冲击着我的内心。
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些恶官绳之以法,为她们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