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儿听闻我要为他先行诊脉,先是微微一怔,,不过转瞬之间,便欣然应允。
我缓缓伸出手,将手指轻柔地搭在他的脉搏之上,刹那间,指尖传来的跳动平稳而有力,毫无阻滞之感,显然他的脉象并无任何异样。
就在我收手的那一瞬,手指仿若灵动的精灵,快速地敲击了三下,动作隐秘稍纵即逝。
黎儿瞬间眼眸一亮,正欲开口言说,我却抢先一步说道:“陛下龙体康健。”
那三下敲击,瞬间解开了黎儿心中的疑惑,他已然知晓了我的身份。
他深知我故意改容必有我的缘由,于是,他的眼神渐渐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之色。
温和地说道:“那便多谢少谷主了。旺福,给少谷主带路,去见见太后。”
“遵旨。”
旺福在黎儿还是太子的时候,便如同忠诚的影子一般跟在他身侧。
时光悠悠流转,曾经那个咋咋呼呼的小话唠,如今已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成熟稳重的内侍总管。
若是在平日里瞧见他这少年老成的模样,我定是会忍不住打趣一番。
“少谷主到了,这里便是太后的寝宫。桑嬷嬷有劳您带着少谷主为太后殿下诊脉。”
桑嬷嬷立即对我行礼道:“少谷主有请。”
母后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姿端庄优雅雍容华贵。从外观而言,她并无任何异样之处
我微微欠身,礼貌地说道:“有劳太后。”
母后缓缓伸出手腕,桑嬷嬷则在她的手腕上小心翼翼地搭上了一张绢帕。
待我细细诊脉之后,缓缓说道:“太后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今日劳思过多,神气有缺,补一补就好了。
等下我写个药方,就有劳桑嬷嬷去太医院为太后抓药煎熬了。”
桑嬷嬷微微颔首,轻声说道:“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桑嬷嬷,也请您伸出手,草民为您也诊断一二。”
我微笑着看向桑嬷嬷,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老奴就不必了吧!”
桑嬷嬷微微皱眉,面露难色,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看向太后,仿若在寻求她的意见。
母后轻轻拍了拍桑嬷嬷的手,温柔和煦的说道:“无妨,桑怀难得有机会得医仙谷弟子号脉,你该珍惜。”
“那老奴先谢过少谷主了。”
说罢,桑嬷嬷便缓缓将手腕递了过来。
半晌后,我缓缓开口说道:“桑嬷嬷身体康健,只是寒季到来是否会手脚冰凉,且关节犯疼?”
“正是。少谷主真是神了!”
桑嬷嬷的眼中满是惊讶与赞叹。
我微微一笑道:“待会草民也会为桑嬷嬷写下两份药方,您就按照我写的一份口服,一份外敷,不出三个月保证药到病除。”
桑嬷嬷再次微微欠身,感激地说道:“老奴就此多谢少谷主了。”
接着,母后突然对着桑嬷嬷说道:“桑怀,你且将殿中的人都遣散出去,哀家有话要跟少谷主说。”
桑嬷嬷微微颔首:“奴婢遵旨,你们都跟我一起下去吧。”
待到大殿空无一人之时,母后快步上前,拉住了我的手,欣喜的说道:“婉儿,辛苦你了!”
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瞧着母后。
医仙谷的师兄们是因为知晓师父有此手艺且彼此熟悉,故而能猜到我的身份。
可是母后却能直接叫出我就是婉儿,这让我心中充满了狐疑与震惊,母后究竟是如何认出我来的啊?
母后见我露出震惊的样子,轻轻笑着,摸着我的手说道:“婉儿是否好奇哀家是如何在你既改变了容貌又改变了声音的前提下将你认出来的?”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傻孩子,你是哀家怀胎十月第一个生下来的孩子,你就是哀家身上的一块血肉,当你一靠近哀家的时候,哀家就知道是哀家的婉儿来了。”
我将头轻轻靠在了母后的怀里,撒娇道:“母后真厉害,除了我那几个师兄师姐之外,没人能看出来。”
母后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温柔的问道:“婉儿刚刚见过黎儿了吧,有没有告知黎儿你的身份?”。
我微微颔首:“嗯,婉儿给陛下传递了我们二人的暗号,黎儿便知晓了。”
“哀家的婉儿真是厉害,这才离宫几日就成了医仙谷的少谷主了。”
“母后,婉儿的师父是医仙谷的谷主,然后婉儿又得了一些机缘,入谷之后便成了他们的少谷主了。”
“婉儿,可否跟哀家聊聊,你离宫之后都经历了什么吗?”
我微微皱眉:“哎,说来话长,母后,等婉儿正式回来之后再跟您细说好吗?
如今婉儿要先去南诏国公主所居的杏华宫,听闻她病了。”
母后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叮嘱道:“也罢,哀家就不耽误你的正事了,婉儿,再忙再累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