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的、如同宇宙规则本身发生的质问,回荡在方舟内每一个人的脑海。
短暂的震惊后,萧夜玄迅速稳住心神。他踏前一步,无形的帝王气度自然散发,虽力量未复巅峰,但那历经沧桑、统御山河的意志却做不得假。他朗声回应,声音透过方舟阵法,传向虚无的太空:
“吾名萧夜玄,来自遥远的‘启明星域’。此为我妻苏锦书,我子苏明哲。我等并非入侵者,乃是接到远方文明遭受‘归墟’——亦即你或许所称的‘熵增畸变体’——攻击的求救信号,前往救援。”
他言简意赅,直接道明核心:“我等力量源自重燃的‘源初之火’,曾与‘观察者’遗留的协议有所关联。此行只为阻遏归墟,守护生命,并无他意。”
坦诚,是面对未知存在时,最好的策略。
虚空沉默了片刻,那冰冷的意念再次扫过,似乎在仔细甄别萧夜玄话语中的真伪,以及他们身上力量的属性。
“源初之火……确有此波动特征。观察者协议……信号微弱,但存在。”监察者的声音依旧没有情感,“然,拥有力量与善用力量,并非等同。宇宙历史中,不乏持‘秩序’或‘生命’之力,却行极端之事,最终引发更大灾厄的‘失控变量’。”
它的意念锁定了三人:“证明你们的力量本质,非为征服与毁灭,而为……创造,或守护。”
这是一个难题。力量如何证明其“善”?展示破坏力显然适得其反。
苏明哲眨了眨大眼睛,似乎理解了对方的意思。他拉了拉父母的衣角,然后上前一步,闭上眼睛,努力地、纯粹地回想着家园的温暖,想着庇护所里大家的笑脸,想着梧桐心域美丽的霞光……
他心口那缕源初火苗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温暖、平和的光芒,这光芒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抚慰心灵、滋养万物的纯粹生机。他甚至无意识地在掌心凝聚出了一小株由光芒构成的、栩栩如生的嫩芽虚影。
这无声的展示,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
监察者的意念在那株嫩芽虚影上停留了一瞬。
萧夜玄与苏锦书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苏锦书深吸一口气,灵魂深处的智慧碎片与稳定三角之力悄然运转,她将自身作为中枢;萧夜玄则以帝王意志为框架,统合引导;苏明哲的初火之力作为源泉。
同时,苏锦书的声音传遍方舟:“所有薪火行者,谨守心神,回想你们最想守护的人、最眷恋的景、最坚定的信念!”
百名薪火行者虽不明所以,但对三人的绝对信任让他们立刻照做。
刹那间,以萧夜玄三人为核心,百名行者的信念之光被引动,汇聚!在方舟前方的虚空中,一个微缩的、如梦似幻的心象世界被共同构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