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源核如同活物般搏动，每一次收缩扩张，都让这片虚无空间随之震颤。皇帝萧琰的面容在那蠕动的心脏表面扭曲变形，极致的痛苦几乎要从那凝固的影像中满溢出来。他的眼神，时而空洞如同死物，时而又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挣扎，仿佛一个溺水者在做最后的无声呼救。
“父皇！”萧夜玄肝胆俱颤，那是赋予他生命、教导他成长的君父！纵然父皇曾被蒙蔽，曾对他举起刀剑，但血脉亲情与臣子忠义，岂能眼睁睁看着他落得如此凄惨下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苏锦书亦是心头沉重，她能感受到萧夜玄那锥心刺骨的痛，共感链接传递来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深沉的悲伤与无力。
“哈哈哈！没用的！仪式已经开始，陛下龙魂与源核共鸣，乃是天作之合！待融合完成，我便是这逆轮新主，执掌生灭！”国师张开双臂，沐浴在源核散发出的暗红能量中，气息节节攀升，脸上的符文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源核的搏动越来越快，连接其上的能量“血管”发出嗡鸣，皇帝面容的挣扎迹象正在逐渐减弱，眼神趋于彻底的麻木。
不能再等了！
“动手！”
萧夜玄暴喝，身化金龙，手持圆满玉玺，携带着碾碎一切的皇道龙气，直扑国师与源核的连接处！苏锦书同步而动，混沌之气化作万千灰色锁链，如同天罗地网，封锁国师所有退路，并直刺源核本体！
“螳臂当车！”国师冷笑，甚至没有亲自出手抵挡。
只见源核表面暗红光芒一闪，一道厚重无比、流淌着粘稠污秽能量的屏障瞬间生成！
“轰！嘭！”
萧夜玄的龙皇冲击与苏锦书的混沌锁链狠狠撞在屏障之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屏障剧烈晃动，泛起无数涟漪，却坚韧异常，将大部分攻击力量分散、吸收，并未被击破！
反震之力让两人气血翻涌。
“没用的！源核之力，岂是尔等能够撼动？”国师得意大笑，他手印一变，引动源核深处蕴藏的无尽怨念，“让你们尝尝，历代‘龙裔’的悲哀吧！”
呜嗷——！
无数道半透明的、充满了不甘、怨恨、疯狂情绪的龙形残影，从源核中蜂拥而出！它们是被龙脉反噬的历代皇族残留意识，此刻被污秽能量驱动，化作最恶毒的诅咒，嘶吼着扑向萧夜玄与苏锦书！
这些怨念龙影无形无质，专攻神魂，撕咬意志，比实体攻击更加难缠！
萧夜玄以玉玺光华护体，龙皇之气至阳至刚，对怨念有克制之效，苏锦书则以混沌之气包容净化。两人背靠背，奋力抵挡，虽不至于落败，却被这无穷无尽的怨念龙影死死缠住，根本无法再分心攻击源核屏障。
眼看着皇帝的眼神越来越黯淡，源核的搏动愈发有力，国师的气息越来越接近某个临界点……
“阿玄！看陛下的眼睛！”苏锦书在激烈的对抗中，始终分出一丝神识关注着源核上的皇帝面容。她敏锐地捕捉到，在那片即将彻底沉沦的麻木深处，极其偶尔地，会闪过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属于萧琰本人的痛苦与……一丝清晰的、看向萧夜玄的祈求！
那是一个父亲在彻底毁灭前，看向儿子最后的眼神！
“父皇……他还在！”萧夜玄心神剧震，瞬间明白了苏锦书的意思。外部的攻击难以奏效，但内部呢？若父皇的意识尚未完全被吞噬，他们能否从内部打破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