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禁苑,演武场。
此地并非寻常校场,而是一片被阵法笼罩的独立空间,地面由整块的黑曜石铺就,坚硬无比,四周矗立着盘龙石柱,散发着苍茫古老的气息。气氛庄重而肃杀。
高台之上,当今天子身着常服,端坐龙椅,面容看不出喜怒,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人心。他并未穿戴正式朝服,却比往日朝会更具压迫感。三皇子萧景恒(楚凌风背后之人)恭敬地侍立在一旁,低眉顺眼,只是那偶尔扫向场下的目光,带着掩饰不住的阴冷与嫉恨。
苏锦书与萧夜玄并肩立于场中,一个青衣素雅,风华内敛;一个玄衣慵懒,暗影随身。他们并未跪拜,只是依礼微微躬身。这是萧夜玄作为暗部首领与亲王特有的特权,而苏锦书,则凭的是“救世之功”与无可替代的实力。
“平身吧。”皇帝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今日叫你们来,别无他事。近来听闻夜玄修为精进,苏姑娘亦非常人。恰逢禁苑演武,便想着让你们也来活动活动筋骨,让朕也看看,年轻人的风采。”
只字不提海外,不提三皇子,更不提那些证据。仿佛真的只是一场寻常的家族考校。
萧夜玄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父皇有命,儿臣自当遵从。”
苏锦书亦垂首道:“民女遵旨。”
皇帝目光扫过二人,最终落在萧夜玄身上:“听闻你暗影之术已臻化境。李教头。”
“末将在!”一名身材魁梧、气息沉凝如岳,身着禁卫铠甲的中年将领踏步而出,其周身散发的能量波动,赫然是九品武尊巅峰!只差半步便可踏入武王之境!乃是皇家禁卫中有数的强者。
“你去,与闲王切磋几招。点到即止,莫要伤了和气。”皇帝淡淡吩咐。
“末将遵命!”李教头抱拳,随即目光锐利地看向萧夜玄,“王爷,请赐教!”
场中气氛瞬间紧绷。所有人都明白,这绝非简单的切磋,而是皇帝对萧夜玄实力的一次重要评估,也关乎后续对海外之事的态度。
“请。”萧夜玄依旧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甚至没有摆出任何起手式。
李教头却不敢怠慢,低吼一声,周身土黄色罡气爆发,整个人如同化作一座移动的山岳,一拳轰出,拳风凝实,带着粉碎一切的霸道意志,直取萧夜玄面门!正是其成名绝技——崩山拳!
面对这足以开山裂石的一拳,萧夜玄身影微微一晃,竟如同鬼魅般,于间不容发之际凭空横移三尺,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拳锋。那凌厉的拳风擦着他的衣角掠过,未能伤其分毫。
“好快的身法!”场边有识货的将领低呼。
李教头瞳孔一缩,变拳为掌,化刚为柔,掌风如封似闭,笼罩萧夜玄周身大穴。然而萧夜玄的身影再次变得模糊,仿佛融入到了光线与阴影的缝隙之中,每一次移动都违背常理,在方寸之间腾挪闪避,李教头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并未动用强大的攻击招式,也没有展现那日封印海眼时燃烧血脉的决绝,仅仅凭借出神入化的暗影身法和对空间的精妙掌控,便已立于不败之地。他的动作优雅从容,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跳一支独属于自己的暗影之舞。
皇帝看着场中那道如烟似幻的身影,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赏与更深沉的思量。
久攻不下,李教头有些焦躁,猛地一跺脚,地面黑曜石微微震颤,他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招——“地脉束缚”!企图以大地之力限制萧夜玄的身法。
就在地面能量即将合拢的瞬间,萧夜玄嘴角微扬,身影骤然消失,下一瞬,竟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李教头身后三尺之处,并指如剑,指尖一缕极凝练的暗影之力,轻轻点向李教头的后心。
李教头浑身汗毛倒竖,强行扭身格挡。
“嘭!”
气劲交击,李教头踉跄后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而萧夜玄则飘然后撤,拱手一笑:“李教头,承让了。”
看似一招之差,实则高下已判。萧夜玄展现了足以轻松击败九品巅峰的实力,却又“恰到好处”地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保留了皇家禁卫的颜面。
皇帝微微颔首:“不错,夜玄,你的进步,超乎朕的预料。” 他的目光,随之落在了始终静立一旁的苏锦书身上。
“苏姑娘。”皇帝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虽是女子,但能助夜玄平定海外祸乱,想必亦有不凡之处。朕这块玄铁试功石,乃天外陨铁所铸,重达万钧,坚不可摧,历来是测试力量与罡气精纯度的标尺。你,去试试吧。”
他随手一指场边一尊通体黝黑、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巨柱。那巨柱高达三丈,需要数人合抱,表面光滑如镜,隐隐有能量流转,显然布有加固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