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此言何意？”三皇子声音依旧平稳。
“没什么，”萧夜玄耸耸肩，“只是觉得，若论起‘不合常理’，三皇兄你近日处决心腹时的那份‘绝对冷静’，恐怕比苏小姐赚点银子，更值得推敲吧？毕竟，银子不会喊冤，而人会。”
他这是在赤裸裸地暗示三皇子行为异常，已非正常人！
就在这时，得到萧夜玄暗中传讯的苏锦书，已通过特殊渠道获知朝堂情形。她心念电转，立刻通过灵魂链接，将一丝轮回池的感应之力，借助萧夜玄为媒介，悄无声息地弥漫向三皇子所在的方向。
这丝力量极其微弱，并非攻击，而是如同一种“信息素”，引导着周围精神力稍强或者直觉敏锐的人，去“感受”三皇子身上那非同寻常的“异常”。
首当其冲的便是龙椅上的皇帝，他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惊疑。紧接着，几位一直保持中立的老臣也微微蹙眉，下意识地与三皇子拉开了一丝距离。他们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此刻的三皇子身上，缺少了作为“人”的鲜活气，更像是一尊精密却冰冷的器物。
与此同时，苏锦书安排的人，已将她亲笔书写的辩驳陈情条陈，通过特殊途径递到了几位素有清名的御史和中立派重臣手中。
条陈之上，苏锦书并未纠缠于“妖邪”之说，而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针对“商业手段不合常理”，她列举了详实的账目与创新商业模式解析，证明其成功源于智慧与魄力，并反问“莫非创新即是有罪？”
针对“对手皆无好下场”，她直言楚凌风舞弊、苏婉柔害人、陈家恶意竞争皆咎由自取，有律法卷宗为证，与她何干？
针对“预知祸福”，她则以出色的商业洞察力和信息收集能力解释，并嘲讽“若真有未卜先知之能，何不直接买下整个国库，何必辛苦经营？”
条陈逻辑严密，言辞犀利，义正词严，瞬间扭转了不少中立官员的看法。尤其是当那份条陈被当众宣读部分内容后，就连一些原本持怀疑态度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此女之才，堪称惊世骇俗，将其归为“妖邪”，实在牵强。
皇帝高坐龙椅，将殿下众生相尽收眼底，尤其是三皇子那异乎寻常的平静和儿子们之间的暗流涌动。他沉默良久，最终淡淡开口：
“苏氏女经商之事，合乎律法，无需妄加揣测。昊儿，你关心国事是好的，但亦需谨言慎行，莫要捕风捉影。玄儿，朝堂之上，不得妄议兄长。”
“此事，到此为止。”
一场风波，被皇帝强行压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三皇子此次发难，非但没能扳倒苏锦书，反而暴露了自身的异常，引得陛下心生疑虑。
退朝时，萧夜玄与三皇子在宫门前狭路相逢。
三皇子李昊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萧夜玄身上，那眼神依旧冰冷，但深处似乎有无数细微的数据流闪过。【目标：萧夜玄……威胁等级重新评估……关联对象：苏锦书……策略调整……】
萧夜玄感应到一丝极淡的、不同于以往的能量波动从三皇子身上散发出来，带着一种……分析与学习的意味。他心中微凛，这东西，在适应？
另一边，苏锦书在宫外等候萧夜玄。一名低着头的小内侍匆匆从她身边走过，脚步微顿，一个极其细微的纸团便落入了她的袖中。
苏锦书面色不变，直到登上马车，才展开纸团。
上面只有四个力透纸背的小字：
小心国师。
国师？那位常年深居简出，只在祭祀大典上现身，神秘莫测的国师？他与此事有何关联？难道“净天”的触角，早已伸入了皇宫大内？
一股更深的寒意，悄然漫上苏锦书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