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府,密室之中。
那陈旧的萱草香囊被放置在玉盘之中,苏锦书指尖萦绕着一丝极淡的紫金色能量,小心翼翼地剥离着香囊的外层布料。萧夜玄在一旁凝神观看。
“香料被特殊处理过,魔气残留很深,但并非本源。”苏锦书秀眉微蹙,“而且,这绣工虽然仿得极像,但内衬的针脚与表面的萱草图案,细看之下有细微差别,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
“果然。”萧夜玄冷笑,“有人早早布局,将德妃的旧物动了手脚,再通过某种方式让静萱夫人长期佩戴,使其疯癫。一旦事发,无论是指证静萱还是牵连德妃,都顺理成章。”
“那我们下一步?”苏锦书看向他。
“对方想让我们猜,我们偏不。”萧夜玄眼神锐利,“直接去问‘当事人’。德妃能在宫中屹立多年,生下皇子并抚育成人,绝非蠢人。这盆脏水泼到她身上,她比我们更急。”
“携证直问,敲山震虎?”苏锦书明白了他的意图。
“不错。”萧夜玄拿起那枚“萱”字令牌残片,“本王倒要看看,这位以‘贤德’着称的德妃娘娘,面对这指向明确的‘证据’,会作何反应。”
一个时辰后,夜王銮驾与锦宸夫人的车辇,径直来到了德妃所居的兰台宫。
宫人通传时,声音都带着一丝惊慌。萧夜玄与苏锦书联袂而来,气势汹汹,绝非寻常拜访。
德妃闻讯,心中虽惊疑不定,但面上依旧维持着温婉从容,亲自迎至宫门。“不知夜王殿下与锦宸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她目光扫过苏锦书手中那个显眼的旧香囊,瞳孔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
兰台宫内,茶香袅袅,气氛却莫名紧绷。
萧夜玄懒得绕弯子,直接将那枚令牌残片和香囊放在桌上,开门见山:“德妃娘娘,此物,你可认得?”
德妃目光落在香囊上,沉吟片刻,坦然道:“这萱草香囊,确是本宫旧物。多年前,静萱妹妹甚是喜欢,本宫便赠予她了。至于这令牌……”她仔细看了看残片,摇头,“宫中制式类似之物不少,仅凭一个‘萱’字,本宫无法辨认。”
苏锦书微微一笑,接口道:“娘娘好记性。只是不知,娘娘可还记得这香囊当初填充的是何种香料?”
德妃端起茶杯,指尖微微用力,面上不动声色:“不过是些安神静气的寻常香料,如茉莉、薰草之类。时日久远,具体配方,本宫也记不清了。”
“是吗?”苏锦书拿起香囊,指尖紫芒微闪,轻轻一挑,竟将香囊内衬的缝合线挑开,露出里面已经发黑、散发着诡异淡香的絮状物,“可据晚辈查验,此物内芯早已被替换,填充的乃是名为‘迷魂瘴’的邪物残渣,长期佩戴,能令人神智昏聩,产生幻觉,最终……疯癫。”
她话音一落,殿内温度骤降。
德妃脸色瞬间白了几分,猛地放下茶杯:“锦宸夫人此言何意?难道怀疑是本宫故意陷害静萱妹妹不成?”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与委屈。
“本王只信证据。”萧夜玄声音冰冷,“此物出自你手,经由你宫人之手流入冷宫,如今成了害人之物。德妃,你需要给本王一个解释。”
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德妃胸膛微微起伏,显然内心极不平静。她沉默片刻,再抬头时,眼中已带上了一丝决然和……一丝被牵连的愤怒。
“好!既然王爷和夫人要查,本宫也无须再替某些人遮掩!”德妃深吸一口气,“这香囊赠予静萱妹妹时,确无问题。但约莫两年前,静萱妹妹身边的宫女曾来回禀,说香囊旧了,请求本宫允准,拿去司制房修补并更换香料。本宫念旧情,便应允了。司制房记录应可查到。”
她看向苏锦书,目光锐利了几分:“如今看来,恐怕便是在那次‘修补’中,香囊被人动了手脚!有人借本宫赠予之物,行此龌龊之事,既害了静萱,又想将祸水引到本宫头上!其心可诛!”